夜雨｜张春燕：请善待那些果子

请善待那些果子

文/张春燕

绿植遍种，草坪镶嵌，容积率低，休闲空间大……这些，构成了我所在小区的基本特征。每天傍晚行走在小区，听风儿轻唱，看鸟儿翩飞，赏花儿笑颜，嗅草儿清香。愉悦和满足，如片片青草，在内心的草坪上潜滋暗长。

小区众多绿植中，还有一些果树。主要有红叶李、杨梅和柚子。前两种差不多都是在每年的5月下旬成熟。因为光照、养分等差异，枝头上密密匝匝的果实，成熟期也明显不一。有的接近成熟，呈浅淡的紫红色；有的半青半紫；有的看上去还很青涩。这时候，小区里就有家长带着孩子去攀摘，有的专门拿来塑料袋、塑料盆，他们分工合作，有人攀着树枝摘，先选大的、紫的，再选淡红的，有人在下面接着，装进袋子或盆子带回家。

虽然担心不摘到果子不甘心的大人小孩受伤，倒也没看到谁明显受伤。但树们身上的伤痕却处处可见：红叶李的枝条被折断几十根，这原本生命力十分旺盛、四季不落叶的植物，被扯断的枝条无力地耷拉着，叶子掉了满地。杨梅树的遭遇更惨，因其树要少一些，果子更有食用价值，摘果子的人热情更大，干劲更旺。在果子将熟未熟之时，摘它们的人一拥而上，好几支树干被硬生生掰断。它们要恢复元气，回到原来的形状，拥有以前的姿态，可能需要一年甚至更长时间。

看着它们受伤后松散、疲软的样子，感觉它们大多回不去了，尤其是某些状态、某些心情，是永远都回不去了。

那些摘果子的人，他们看向果子的眼神，他们与小区果子的关系，还能不能回到过去，回到他们远远欣赏的时候？他们采摘回去的果子中，有一部分是没法食用的，这些还酸涩的果子，本来正在风中、在阳光下，书写它们的成长经历、它们的成熟向往。一双双伸向它们的手，戛然中止了它们的书写，然后把它们的快乐与生机，希望与梦想，全部抛掷。

我们这个小区，是城市规划中的新开发区。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来此购房置业，这一片先后建起了学校、医院和商圈。学校是我们这座城市数一数二的教育集团旗下的优质小学和优质初中。小区很多人都是冲着这两所学校来此购房的。他们对孩子能到好学校就读，能赢在起跑线上，寄予了厚望。在他们心中，孩子就是一颗颗刚刚长成的、青涩的果子，他们期待着自己精心培育的果子能够在好的环境里，在老师和家长、在全社会的爱惜呵护下长大成熟，丰盈饱满，美丽香甜，惹人喜爱。

所有的果子，都值得被欣赏；所有的果子，都值得被爱惜。请善待身边的所有果子吧！

（作者系重庆市作协会员）

责 编  钟   斌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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