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罗昭伦：一块顽石的启示

一块顽石的启示

文/罗昭伦

在故乡的山间谷地，奔腾着一条自南向北的河流，名叫洗布河。徜徉于静静流淌的河边，脚下踩着被流水冲击得光滑圆润的石子，思绪如环绕山头的云雾一样，随风飘向远方。小时候，我常常到小河边捡石子，那些饱经流水冲击而圆润光滑、色彩各异的石子，常常是我包里深藏的爱物，它们时常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伴随着我多彩的童年悠悠成长。

母亲说，这些静静躺在河滩上的每块鹅卵石，原本都是有棱角的石块。一块有棱角的石块经历无数风霜雨雪，在流水的冲击下，在长期的滚动和碰撞中棱角渐渐地没有了，突出的地方渐渐地平了，外表渐渐地光滑了，每一块都具有了独特的外形，又和其他石块达成了完美和谐。母亲还说：“你将来也会是一块美丽的鹅卵石。”我惊诧地追问：“真的吗？”于是，我经常把那些五彩的石子对着太阳，痴痴地看，那色彩斑斓的石子，给我少年的生活增添了几分梦幻的色彩。

我们每个人都曾是一块顽石。年幼的时候，我们是一颗棱角鲜明的小石头，对人对事都不懂得谦让，只知道以自己为中心，初生牛犊不怕虎，无所畏惧，东碰西撞；青年的时候，我们血气方刚，充满自信，开始追求自己的梦想，在经历了种种磨砺之后，我们已经没有了出世时的刚强，开始懂得考虑别人的感受。进入社会以后，我们的变化开始加快，开始懂得去包容，去迁就，去安慰，去回避，同时，我们的棱角也渐渐被磨去。

其实，从小石头到鹅卵石是一种生命的升华，而生命因磨砺更美丽，因饱受世事的冲击而更加坚韧。小时候，曾听人说“鹅卵石的价值就在于它饱受冲击而矢志不渝。”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其中的深意与奥妙，只是到了现在才略懂得一点——鹅卵石，是一种抗争后的结晶！

如果说一味锐利，情感未免不够含蓄，追求未免有些浮躁。柔美，是一种追求的补偿；深沉，是一种性格的流露；而饱受冲击后孕育得到的柔美与深沉，是人生最后的一种意象吧！自然，过分的轻柔，未免脆弱；过分的深沉，未免冷漠。所以，我们在冷静的处世哲学中，应该学习把握好几分轻柔，学会适当的几许深沉。

一块顽石，走进溪流里，来到河水中，积年累月，经水流冲击打磨得光滑圆润、晶莹剔透。石之美丽，在于它的矢志不渝，虽经水流的冲击打磨而本色愈真，本性愈强。而人生之美，在于它饱受磨难而更瑰丽，志向愈坚，追求愈韧！

（作者单位：万盛经开区文化和旅游局）

责 编  钟   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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