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琴相伴的岁月 文/谭小华 我常常回想起我那台陈旧而朴素,并伴我快乐成长的手风琴。那是父亲20世纪60年代在外地学习时特意买下的,虽然看上去很有几分老气,比起当今款式新颖、音域宽广的豪华琴类也显得“势单力薄”。然而,它却给我们全家带来过无尽的欢乐。 父亲曾是渝东南一座鹰也飞不过的大山的小学校长,也是唯一的音乐教师,而学校却没有一件像样的教学用具。父亲只能一边教书育人,一边用自己买下的琴教山里孩子唱歌识谱。我从小受父亲的熏陶,对手风琴情有独钟,常把琴背到学校后面那座山顶上去拉,我喜欢听优美的旋律回荡在山峦之间的那种明快的声音。 许多年过去了,父亲告别教书生涯,离开了他曾经辛勤耕耘的讲台。他说:“孩子,爸退休后,这琴就归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负了音乐,负了这琴。”后来,我有了属于自己的音乐空间,到琴房唱一唱,方知道有自己的歌喉,拉一拉,才感觉自己的双手并不发抖。 记得那年我高中毕业,由于在高考中失利,饮恨考场,我去了乌江边一所朴素的校园,在那些充满失意与惆怅的日子,琴永远是我的最爱。我常去乌江边拉琴,每当听到那涛声、琴声合奏的交响曲,心中的憧憬、惬意就油然升起。 也是在那年,我看到了一生中最精彩的演奏,那是我国著名手风琴演奏家陈军参加“第二届乌江音乐会”的演出。他淋漓尽致演奏的约翰斯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至今都让我心动不已,难以忘怀,而为我留下“四川音乐学院陈军”的签名更是让我化为一种动力,催我奋进。托大师的福,在学校举办的新年文艺晚会上,我手风琴独奏的意大利名曲《重归苏莲托》也获全校一等奖。 中专毕业后,我回到故里,工作之余依然爱着琴,不断提高音乐修养。但自从父亲去世后,我就很少拉琴了,不是“人老了,弦也调不准了”,而是每当我拿起琴的时候,总会想起父亲那坎坷的人生,酸楚的感觉就涌上心头。 我常常抚摸着琴沉思,这琴实在太普通太陈旧了,但它却随我从大山到县城,又从县城再到乌江边那所朴素的校园,伴我度过了许许多多美好而难忘的时光。也许我的一生在音乐上不会有更大建树,但难舍的却是浓浓的音乐“琴”结,我想好好保存这琴,让它成为传家宝,让我的孩子将来用它演奏出最美丽的音符,最动人的乐章,去实现我儿时梦中的理想。 十年前因旧城改造,我们的老房子面临拆迁,前来搬运家具的农民江师傅说他女儿很喜欢音乐,因为家里穷没舍得花钱买琴,很有想要我那琴的意思。我很纠结,毕竟这琴伴随我40多年,可我父亲的坟就在他们家房屋的旁边,怎么说也不好拒绝。最后我还是难舍地把琴送给了他,就算是为“希望工程”捐了吧,也许父亲在另外一个世界还能听到这熟悉的琴声,就是我最大的慰藉。 (作者单位:石柱县规划和自然资源局) 责 编 钟 斌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重庆晚报夜雨版面赏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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