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江山：母亲的歌声

母亲的歌声

文/江山

周末，我去康养中心看望八十五岁的老母亲。母亲三年前中风，整个人饱受煎熬，好在她靠着顽强的生命力挺过来了。手忙脚乱的我和姐姐总算舒了口气。

此时，阳光和煦，温度刚刚好。母亲坐在轮椅上，唱了几首只有我们能听懂的歌，又让我这个年近半百的小女儿，给她录了一段视频。

人老了，总会经受病痛的折磨。大病之后的母亲，看上去沧桑了许多，但她真的非常顽强非常豁达，三年来像一叶扁舟颠簸在惊涛骇浪之上，却不愿“拖累”我和姐姐。父亲去世多年，她一直都是以这样的心态在生活。没有乐观的精神、坚强的毅力外加家人和医生的悉心护理，她真是走不到今天的。

我们怎能放心得下病中的母亲？可是，整日为生活忙碌的我们，又无法随时侍奉在床前。经过多方了解，终于物色到一家让人放心的康养中心。现在母亲就住在这里，楼下医院楼上康养，医护人员有爱心善心精心耐心，母亲住进去才一个月，状况已大为好转。从她陶陶然的表情来看，现在她是不愿意出来了。

此时，母亲神智清醒地坐在轮椅上，用中气不足完全走调不成字句的嗓音，唱了几首她的“代表性”的歌，其实一句也没唱明白，我只是按自己的理解做了翻译。《我是一个兵》是融入她灵魂的歌：“枪杆握得紧眼睛看得清……”听来颇有精气神。“自从有了你，感谢天感谢地，感谢阳光照射着大地……”又充满感激与对生命的眷念。“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太阳下山明早还会爬上来，花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的开，美丽小鸟一去无踪影，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她就这样一首歌接一首歌地唱，虽然口齿不那么清晰，却唱得认真又专注，浑浊的眼里有星星点点的光。那里有她曾经的青春年华，曾经的悲欢爱恨，有她生命中的阳光、朗月与风霜雨雪……

有母亲的光阴，就是最美的光阴。我们就这样抱着、笑着还流着泪，一起听她唱，和她一起唱……

（作者单位：重庆市城市供节水事务中心）

责 编  钟   斌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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