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杨小霜：枇杷膏

枇杷膏

文/杨小霜

每次感冒咳嗽，我都会想起我的奶奶，想起她在灶屋熬制的枇杷膏。

原先我们家只有两棵枇杷树，后来爷爷又在后山种着许多枇杷树，每当春末夏初时，这些枇杷就逐渐成熟了。枇杷成熟得很快，时常只需要几天就能看到黄灿灿的一片。加上这满山遍野的枇杷树又多，纵使分给左邻右舍也吃不完，因此奶奶就会把这些枇杷做成枇杷膏，延长枇杷的保存时间。

做枇杷膏的第一步便是摘枇杷了，那些黄灿灿的枇杷上裹着一层白色的霜，十分诱人。奶奶舍不得用竹竿去打枇杷，她说枇杷树也怕疼，爷爷找来高高的木梯之后，就开始上树摘枇杷了。我们只要站在树下，就有成团的枇杷落下来，像下雨一样。我跟弟弟一边捡一边吃，很快就把两个箩筐捡满了。

凉水井是我们的乐园，全村的孩子都会在这里玩。我们清洗枇杷的秘密被风透露了，所以我的好朋友们都来帮忙了。虽然洗枇杷是一个苦力活，但我们并没有退缩，而是十分卖力地干着活。松毛子帮着奶奶从水井里舀水，我和丽丽一起剥枇杷，三三和敏姐姐负责给枇杷去核。我们配合得很默契，也会忍不住把枇杷往嘴巴里喂，奶奶总会笑着说我们是馋虫。

好大一盆枇杷啊！“是啊，好大一盆，要是没有你们，我剥枇杷都要剥上一天呢”，奶奶对着我们说。

回到家后，奶奶就让我从碗柜里拿出来一大罐冰糖，可是冰糖太多了，我抱不动便对奶奶说：“奶奶，太重了，我抬不动，我去生火吧！”奶奶熬枇杷膏的步骤我已经特别清楚了，于是抱来许多柴火，先把火烧得很旺。就等奶奶把这些枇杷倒进大锅里去。

我坐在灶孔前，负责添加柴火，奶奶则不断地在锅里搅拌，生怕这些枇杷糊了。我看着剥过枇杷的手指头，黑中带着一点儿褐色，看起来有些脏，便说：“奶奶，你快看看我的手，看起来特别脏，洗都洗不掉。”

“傻孩子，不要使劲去搓，不然会把皮搓破的，等枇杷膏熬好了，它就会变回来的。”我喜欢跟奶奶一起熬制枇杷膏，但熬制枇杷膏需要耐心和毅力，搅拌跟火候都很重要。很多时候，我都会坐在椅子上睡着，醒来时就能吃到又香又甜的枇杷膏。

奶奶把昨晚上熬好的枇杷膏放在了大缸里，随后又找来了许多小玻璃罐，这些熬制好的枇杷膏就被奶奶装进罐子里了，然后奶奶从堂屋里取来背篓，让我挨家挨户地去给小伙伴们送。奶奶告诉我说：“这枇杷膏的止咳效果也特别好呢！”

我在感冒生病的日子里吃着奶奶熬制的枇杷膏，就觉得药不苦了。也会想起小伙伴们跟着奶奶一起清洗枇杷、剥枇杷的快乐日子。

（作者单位：江津区第二人民医院）

责 编  钟   斌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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