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朱燕妮：你的珍贵

你的珍贵

文/朱燕妮

我是土生土长的重庆人，身在山城，曾经，我只喜欢开阔的大海，美丽的草原，辽阔的沙漠。但现在，我似乎也领略到了山水之美。

觉悟是这样产生的：这天，天气很热，我和三五好友驱车前往南川的山峦峡谷。起初，我对这次出行并没有什么兴趣，这样的目的地对我来说，不如飞往海边喝杯凉饮，夜伴海浪。不过，和好友们一起嬉戏打闹的氛围，也是我所向往的。大家不都说了吗，玩耍的地点不重要，重要的是志同道合的人。

一路上，路过很多露营基地。我们今天的任务，是要穿越峡谷，领略抬头一线天的瑰丽风光。

首先，我们需要徒步走一段狭窄小道，进入水道，游过水道才能到达峡谷入口，进行穿越峡谷的挑战。这样的探险线路，倒是让我有些新鲜感。徒步的小道右边是水道，小道只能够一人通过。大概30分钟，我们走完小道之后，出现了一座由一块块木板简易搭建的桥，横跨在悬崖上。幸运的是，木板不算窄，我也不恐高，几大步便走了过去。过桥后往下看，有一处深潭，是人是无法下去的。望下去的第一眼，你定会爱上它。因为水的颜色蓝绿透亮，就像加了十倍滤镜一般。这让我想起小时候第一次看到波斯猫的眼睛，勾人心魄，透亮发光。是的，这一湾潭水，就静静躺在那里，发着神秘的光，隐隐中有种召唤的魅力。

接着，我们前进的路，就仅有一条水道了，必须要下水了。水道还有三道闸口，我们需要潜水穿过闸口才可顺利通过。游过水道，就是一个浅滩，此时我们才抵达峡谷的入口。这里的温度可能只有10来度吧，空气进入鼻腔的感觉，就像酷暑里吃了一块雪糕。抬头，峡谷和茂密树枝间落下几点斑驳，就像星星落进我的眼睛，然后再掉入水里。峡谷口的凉意狠狠向我们袭来，如果不继续前进，那就得原路折返，依旧会很冷。而且，都走到峡谷口了，如果是你，真的能放弃，驻足不前吗？峡谷深处，呼呼冒出的水湍急，再往前走，便踩不到底了，水道越来越窄。于是开始一鼓作气往前进。有一次，我被湍急的水冲了出来，看着距离朋友越来越远，有些发慌，迅速紧紧抓住岩壁才没有被完全冲回峡谷入口。水流声、瀑布落下的声音、风声、树叶的沙沙声，各种大自然的咆哮在我耳边放肆，我显得有点心烦意乱。深呼一口气，让自己镇静下来：朋友在前方抓住岩壁看着我、等着我，我要放弃吗？我有尽全力吗？

冷静下来后，大自然的声音变得悦耳，而不是聒噪，它们好像在鼓励我和欢迎我，这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对话和交流。于是，我抓住岩壁控制自己的核心力量，赶上了朋友，我们继续前行。累了的时候，我们将背抵住岩壁，腿蹬直到对面的岩壁，固定住自己不被水冲走，抬头看着缝隙中的天空。

紧接着，我们穿过一个小瀑布。当我抓住岩壁漂到水流下，瀑布的冲击力让我感觉呼吸都停止了。我屏住呼吸，控制好力量和平衡，穿过了瀑布。瀑布的另一边，有很多乱石，可以容我们稍作休息。一根巨大的树干横在岩壁之间，就像我在电影里看到的探险峡谷丛林的情景一样。

“你们看！”这时候，友人指着头顶的斜上方，我们顺着手的方向看去：天空被峡谷捏成了一把刀刃，太阳刚好在这刀刃上熠熠生辉，阳光穿过岩壁上的绿植和滴水倾盆而下，在瀑布间切出一道彩虹，瀑布的水帘就像幕布一样，将这一幕展示在我们的眼前。仿佛触手可得又留不住，也抓不到的珍贵。但是我相信，它应该会在我的记忆里停留很久很久……

经过白天的奇遇，晚上坐在房间的阳台上，悠然地看着巨大的山峦将月亮视若珍宝地捧起，耳边有蛐蛐伴奏和沙沙风声。无论从听觉、视觉还是触觉上，自己一整天都被大自然包裹和爱护着。曾经对山水景色不太感兴趣的我，仅是这一天的体验，好像就让我明白了她的清纯秀丽，明白了她的魅力所在。事实上，大家都羡慕着别人所拥有的，殊不知，自己拥有的，也是别人眼中的珍贵。山水之美，我才刚刚开始体验，才刚刚开始认识，可笑的是，它已经陪我成长了几十年，却从来没有引起我的注意，甚至是我一度抗拒的。所以，朋友们，你的珍贵，也许一直就在你身边，也许正等待着你的回眸，等待着你的驻足停留。

（作者单位：重庆图书馆）

责 编  钟   斌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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