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仞之上看江涛拍岸 文/陈建红 软软绵绵的小雨中,我们沿着石梯,一步一步下到阿蓬江边。龚滩古镇,染一抹碧绿的江声,在我的眼前款款流露它千年的古朴。 青石板路蜿蜒曲折,不见尽头,串联起一栋栋深褐色的民居。与青石板一样,它们在阳光下闪烁的光影永远都是神秘的,朦胧的,就像阿蓬江一样,深邃又透亮。 脚步轻轻,与柔柔的雨滴一同踩在青石板上,沿着精心布局的鲜花与藤蔓的小径,向街巷深处走去。 古镇古韵,也不乏新添的人工造型,目光所及三角梅居多,红的、粉的……怕有十多个品种,宛如一座“鲜花小镇”,朴素又带些浪漫,与我内心好不契合。很多年前我就梦想过,彼时得一方小院,花做篱笆,诗意为墙,雨丝入帘,那是多好的春夏秋冬,静守流年啊。 街上门店里,米粑在油锅里嗞嗞冒着热气,那香味直窜入鼻息。街角,一位老人正慢慢地穿针引线,那身后件件布衣,那斑白的两鬓,一如他身后斑驳的木门,已然带着时间的沧桑。 最让我们开心的是拍照片,也可能拍的不是照片,是自己远古的影子。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我能够走多远? 老街道,新时尚。正谈笑间,不期而遇地走进一座木制的庭院。房梁上挂着辣椒、玉米与红灯笼,想必是对美好生活的期许吧。进得屋内,一圈粗厚的绳索静静地躺在院角,见到那乌黑的绳索,我冷不丁一个激灵,神情一下肃穆起来。 仿佛听到了乌江号子,看到了怪石嶙峋的纤道上,纤夫们的脚步稳健而有力,一行行,一排排,深深浅浅,重叠交错,汗水滴落的声响是他们唯一的对话;他们的背脊弯曲如弓,身后的纤绳紧紧地往肉里扣,那一声声“嗨嗬,嗨嗬……” 当年除了悬崖绝壁,那云,那树,谁来倾听那些呼号声声? 走出院子,我的心境全然不同。龚滩古镇,你枕着千年乌江水的一袭青绿,在这古老的石桥、沧桑的渡口间,留下一片狭长而雄远的空谷回声,你让我依然能够听见纤夫的号子,那些沉重的气息就遗落在你的群山谷地之间,回荡在寂静的晨暮中。青石板上,一步一个台阶,不知浸透了多少背夫的艰辛,每一个背影都投映出千年的嬉笑与伤痛。 后来,站在陡峭的绝壁下,回望远处的龚滩古镇,我的心里,开始如江水一样的激荡。 那个时候,我是站在阿蓬江大桥上的。第一次,我在千仞之上看江涛拍岸。高山,绝壁,碧绿的阿蓬江,高速公路渝湘复线阿蓬江大桥,这一切对我来说,犹如梦幻一般。 车窗外的风景与车内的思绪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别样的归途遐想。我想,我还会再来,那时,我要与挑担的小贩闲谈,与一口古井,或是一株老树对话,我要听听这历史的回声,在耳边低语。 我想,我会跟古镇上传统手工艺人攀谈,要看那一针一线,一锤一凿,蕴含着岁月的沉淀和匠人的心血。所有我想久别重逢的那些人,那些事,那才是抹不去的江涛,它们从远方滚滚而来,在陡峭的千仞绝壁之下,浪花飞溅。 那些尘封的记忆,会一一唤醒…… (作者单位:渝北区实验中学) 责 编 钟 斌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重庆晚报夜雨版面赏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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