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谭武秀：为爱发电

为爱发电

文/谭武秀

这一天艳阳高照，天气异常闷热。任务很重，两个村有22户特殊家庭要去走访。

回访阿红，让我有意想不到的惊喜。第一次走访她家的时候，院坝很脏。而这次上门，院坝还算干净，我特意去她家厨房，虽然也脏乱，但比起初次见到的状况已经好很多。

第一次去看到灶台上，积一层厚厚的灰土；吃饭的碗在灶台上乱七八糟，一片狼藉；电饭煲有厚厚的油垢。当时志愿者一边帮忙打扫室内室外，一边耐心教阿红如何打理房间，想办法提升她的生活技能。阿红是智力障碍人士，行动要迟缓一些，没有多的言语。她跟志愿者学习生活技巧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阿红家的房子是平房，共五间。厨房、堂屋、三间卧室和吃饭的房间，住着也算宽敞，就是非常凌乱，少了家的气息。阿红的丈夫依靠一辆三轮车，在外做一些零活。阿红的公婆肥胖，多病，有高血压，老是端坐着不愿意走动，也不愿意做家务活儿。阿红的儿子肢体残疾，职业高中临近毕业，在交流中，他沉默寡言。但他告诉我们，喜欢看书，他需要一本小说《城南旧事》。我们约定：下次来的时候一定会给他带去，满足他微小的心愿。

在志愿者的帮助下，经过两个小时的整理，阿红的家变了样。院坝干干净净，厨房该清洗的清洗，该打扫的打扫，该丢弃的丢弃，一下子就顺眼了。

我拉着阿红的手，鼓励她说：“厨房一定要清理干净，煮的饭菜会更香，因为这关系到一家人的健康。”我又说：“我们下次再来的时候，你一定要有进步好吗？”她笑着点点头说：“好！”神态极像一个听话的小学生。

果真，她没有失言。

这次来，看到她的家庭环境有所改善，我一下子感受到自己作为社工的意义和价值。我们的志愿者再次帮助她清理厨房，并手把手教她如何做家务，锅碗瓢盆如何归类，一起把洗碗池和灶台清理得干干净净。阿红乐呵呵地主动跟着学，虽然动作依然缓慢，但还是一样的认真。

我拉着她的手问：“你愿意我们再来吗？”

她笑着点点头说：“愿意。”

我说：“下次来看你的时候，家里要更干净好吗？”她又点点头。

在我们的观察和交流中发现，阿红的公婆生活完全能够自理，只是内心总感觉自己有病，变得比较疏懒，自我认知上出现偏差。于是，社工与阿红的公婆交流沟通，希望她能带领阿红一起维护家里的环境，让家人的生活环境更舒适。我们竭力挖掘服务对象的潜能，利用社会支持网络改善她的生存环境，帮助她自我成长。遵循这样的社会工作“助人自助”理念，就是我们的目标所在。

临别，阿红高兴地送我们出门，她是一个温柔而又懂得礼貌的女性。她始终微笑着，我不知道她内心对生活有没有那么一丁点更高级的奢望。可惜，一场病让她闭守家门。

走访的第二家是阿秋，阿秋有精神方面的疾患。到了她家时，房门虚掩，敲门无人应答。于是轻轻推开大门进去，房间里杂乱无章。再往前面进去，是厨房。没有窗户也没有灯光，一个女人站在灶台后用锅铲搅动一锅猪草。我猜她便是阿秋了。

我轻轻喊阿秋，她不回应。再次轻轻喊她，依然不回应。她伸手到灶台的另一边拿了一个瓶子，我还以为她在收拾灶台。突然一瓶油辣椒酱扔向我，红油和辣椒全部洒在我的衣裤上。哈，中枪了！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原来阿秋很怕生人。阿秋的孩子躲在房间里根本不愿意与外人接触。而阿秋的丈夫，比她大了好多岁，老实巴交的，家里只有依靠他干农活来勉强支撑这个家！

这次走访阿秋，我与她无法正面交流。而她的丈夫背着一捆柴回来后，我们坐下来聊一些话题。他没有更多的话语，向我们说有一个心愿，让我们想办法把他的孩子从小城的职高转学到镇上的中学就读，以方便孩子走读，也减轻一些家庭经济负担。

我们理解当父亲的想法。后来，我们试着去为这件事辗转努力。但终究因为职高与普通高中的教学课程不一样，担心转学会影响孩子的学业，就此作罢。而阿秋在我心里是一个梗，她没有阿红的生活平静。阿秋时时暴躁的心情，如盛夏的雷雨，说来就来。

小伙伴们一天走访下来，很热很累，每个人渴得喝了好几瓶矿泉水。

服务公益的路还很远。我们走在帮助残障人士和病患朋友的路上，他们每一个人都值得尊重，值得人们去平等对待。我想靠近你，用一颗心抵达另一颗心——包括阿红、阿秋……就是希望把社工的力量传递到服务对象的内心，让对方感受到一种动力，促使自己成长。让我们一起来为爱发电吧！

（作者系南川区作协副主席）

责 编  钟   斌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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