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蒋萍：请送一缕桂花香

请送一缕桂花香

文/蒋萍

今年重庆的夏天格外漫长，校园里的杂草都开始枯萎，然而门口被枇杷树遮掩的几棵桂花树却挺立着枝干。入秋的几场小雨带来了丝丝凉意，一周的工夫，桂花树上熙熙攘攘的叶丛中竟悄悄爬上了花苞，一个个像小米粒般包藏着香的花苞。

等待的日子是漫长的，我每日路过桂花树都要瞥一眼花苞是否开放，后来渐渐遗忘了。前两天看花还没开，某天，我上课的时候突然随风飘来一股幽幽的香味，这才惊喜地发现教室外的桂花已经金黄，一簇簇地挤满了枝头，仿佛探着脑袋的孩子，正打量着教室里的师生和书本。

这几日天气忒好，不冷不热的阳光洒下来，桂花金灿灿的，和着光影一点点展开故事，小小的花蕊和四片花瓣周围细小的茎更惹人怜爱。孩子们摇桂花树，仰起的小脑袋就像期待着幸运之星，像星星的桂花也毫不吝啬地落在孩子们的脑袋上，一蹦一跳，带着花香读书：“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诗人描写的秋日美好就是如此吧。

夜里窸窸窣窣下了一场桂花雨，清晨的花梗下细细碎碎的小花铺满了草坪和石板地。可是细细看去，即便是落地的桂花，也依然保持着完整，用手抚摸花穗儿，总有一种圆满而顺滑的幸福。雨滴打湿后的桂花就像完整的生活一般，总算是经历了鞭策和温暖，记忆中的甜正是困难的映衬。桂花从来不认为雨后的掉落是树的有意丢弃，香味的消散更像是与人生的和解。

再次迎来阳光时，桂花树上挂着一颗颗露珠，穿透阳光的花与叶影影绰绰。我怀念着花开正浓的桂花树，香味扑鼻；也喜爱这夜里或雨中的桂花树，香味清远；更惊奇香味的出现和消散，总是没有招呼的。明明远一点就能闻到的淡淡清香，凑近使劲嗅却怎么也嗅不到，偶尔不经意走过却浓香扑鼻。

今天一早，孩子们将一个用布做的蓝白色小袋子放在我讲桌上，凭着熟悉的味道我一眼认出那是桂花香囊。虽然做得粗糙，装饰也并不精致，却包蕴着孩子们最美的心事。

村里的孩子和老师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正如桂花，花开花落，无惊无澜，但是总会在某一刻，给人留下最珍贵的味道并铭记一生。孩子，如果要送，就在秋日送一缕桂花香吧！

（作者单位：丰都县蔡森坝完全小学）

责 编  钟   斌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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