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李茜：淮远河上“众志桥”

淮远河上“众志桥”

文/李茜

这是一个柔和宁静的秋日，车窗外细雨飘舞，仿佛乡风呢喃吹拂橙黄橘绿的枝头。我们来到铜梁二坪镇严家村，“众志桥”如蛾眉月影，向碧水更远处漫溯。

桥头竹林半掩两层老房，苔藓拼命抓扯灰墙，拨开残砖破土的唇齿，长出迎风的劲草。正门空敞，抬头一颗红色五角星，微漾光芒。四五扇剥落的窗扉，七八个模糊的字迹，车轮状蛛网盘结的犁、耙、风车和荒弃的石磨，袭来寂寥的气息，融合在雨里。分不清是此景掀起了恰如其分的情愫，还是此情浓淡了无关怅惘的秋意？放飞遐思：可曾有少年渡桥浪迹天涯，满身尘土不见来时路？可曾有慈母翘首桥畔，半生垂泪望穿归途？且将此刻停在一首词的断句“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且将牵绊与渴盼化作泥土，深埋在房前虬根曲绕的黄葛树下，经年繁茂。

走下黄葛树旁的梯坎，信步上桥。这座没有栏杆的五孔石拱桥，长48米，宽5.9米，跨径中孔4.3米，斑驳的条石低吟苍茫，勾缝的黏土杂糅岁月和野花。桥下淮远河发端大足玉龙镇巴岳山西麓鱼口坳，经由铜梁土桥镇石岭坳二道桥，流经巴川、南城、东城、蒲吕、旧县街道和二坪镇，在合滩寺汇入小安溪。曾经，二坪镇河段只有低矮石磴，平常踩磴过河，丰水期绕行3公里。道光十二年，开明乡绅主持，村民齐心出钱出力，搬运石料，扎坝拦水，构筑基槽，砌拱平整，克服万难建成石桥，竖立牌坊，以众志成城之义，取名“众志桥”。从此惠利两岸，栉风沐雨，穿越漫漫1870年、1905年、1981年的罕见特大洪水……进入2020年初夏，重庆再遇特大洪水，长江、嘉陵江接连形成几次过境洪峰。洪水不退，我们不撤！重庆“战洪”故事感人至深！

“众志桥”安好？这个秋日我看见，“众志桥”保持着百年不变的式样和情调。当地村民爱桥护桥，世代传承“团结互助、敢为人先”的精神，不断涌现尊老爱老孝老的“铜梁好人”、参军拥军报效祖国的热血青年以及参与乡村振兴的先锋模范。2022年2月所立的河长公示牌上，写着“实现河畅、水清、坡绿、岸美的河道水生态环境”，“众志桥”成为美好生活的具象。

秋雨渐停，秋风徐徐，徘徊桥上，偶有白鹭来，间或三五钓者。牌坊下，一只黄狗陪伴歇脚的老爷爷，他注视桥边写生的红领巾，在五彩画笔的秋天里，淮远河水波澜不惊。你会发现，“众志桥”是一把钥匙，打开了重庆这座“桥都”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作者系大渡口区作协会员）

责 编  钟   斌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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