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我100岁的“大徒弟”蔡沐希 重庆谢家湾学校初一指导教师:李珏君天灰蒙蒙的,仅存的几朵白云也被冷风吹散,大片乌云沉甸甸地压着天空。望着手机里那个再也无法拨通的号码,一股热流直冲头顶,再化作一层薄纱,蒙住了我的眼帘。 我的老家在江津白燕村,那是片被美好浸润的土地。金黄如橘的太阳总爱悬于天际,高大如伞的树静静伫立,层层如梯的田铺展远方,像是把世间所有温柔,都细细揉进了这片故土。 我如今住在山城,看遍繁华,听惯喧嚣,当我重回这片故土时,无论是甜甜的麦香,还是悠悠的虫鸣,都让我满心欢喜。以往的每年,我们都会回白燕村,看嘎祖,也看故乡。 嘎祖是妈妈的外婆、外婆的妈妈,是个快被时代淘汰的人,百岁过后,她就不太会使用手机了。 我一回去,就捧着一部老年机跑向嘎祖,兴奋又期待地递给她,说:“我教您用手机吧,以后就能随时联系啦!” 一下午,伴随着我不停地教嘎祖按、拨、挂等基本操作和大黄狗追鸡的嘈杂声,夜幕悄悄降临了…… 那时,8岁的我像“小老师”一样,教着我100岁的“大徒弟”。月光轻轻覆在故乡小屋,也落在床柜上静静躺着的老年机上,藏着温暖的期许。 蔡沐希教嘎祖用老年机 第二天,晨光刚刚朦胧时,我们便与嘎祖告别离开了。回去的车上,我把脑袋伸出窗外,让故乡清新的晨风,拂过脸庞。太阳从小溪旁慢慢探出头,好奇地张望渐渐苏醒的白燕村。我闭上眼,用身体、用心灵,去触碰故乡的太阳、风,还有一花一草。 我紧紧地握住手机,期待我的“教学成果”。手机突然响了,接通的瞬间,嘎祖带着岁月痕迹的声音传来,她学会了! 往后的日子,几乎每天,我都能接到嘎祖的电话,那铃声里,藏着跨越年龄的牵挂。 直到那天,噩耗传来,嘎祖去了另一个世界。我的心像被利刃狠狠割过,晴天也瞬间阴霾密布。 我坐上去往故乡的车,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窗外风景匆匆倒退,雨淅淅沥沥落下,打湿了车窗,也打湿了我窒息的思念。 到了熟悉的地方,听着哀乐,心里那根弦“嘣”地断了。看着永远也不会再睁眼的嘎祖,我泪水夺眶而出,那些和嘎祖在故乡的美好回忆,像潮水般涌来。 白燕村,如今只剩那部再也不会传出嘎祖声音的老年机了…… (注:“嘎祖”是汉语方言中对曾外祖父或曾外祖母的特定称谓。) 小编点评 人们都说隔代亲,隔两代的亲情呢?小作者用细腻的文字诉说淡淡的乡愁和对嘎祖深深的思念,意象运用精当,情感层层递进,结尾余韵悠长,思念如潮永无垠。原来,一部普通的老年机,也是祖孙深情的承载之物。 编辑:杨雪 美编:钟柳 校审:罗再芳 总值班:杨飞 重庆晚报夜雨版面赏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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