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王芸：我的小小姑娘

我的小小姑娘

文/王芸

一切喧嚣渐渐归于沉寂，不知何时，不知何地，黑暗的缝隙处升起一轮明月。幽幽月光下，一道浅浅的身影站在时光之外向我轻轻挥手。

我知道这是一个梦，知道梦里的那个人是她。有时候会很期盼地做一整晚的梦，在几个小时里走完我和她没有下文的余生。以前提及她时总喜欢用第二人称，每一篇关于她的文章都更像是一封信，用一种扭扭捏捏的姿态说一些平时羞于启齿的言语。现在的我并不见得比以往高明，只是时间已经足够长久了。往事如漫天沙尘，曾让人流泪窒息，也终将被雨打风吹去。

我曾无数次梦见她，没有琵琶声停欲语迟的悱恻缠绵，不似铁马冰河入梦来那般壮阔激烈，好像一场春雨姗姗来迟。我们欢欣着，雀跃着，却掩盖不住那一丝迟暮的哀伤。时过境迁，岁月饱经风霜发生沧海桑田的巨变，也许有一天我再不能分辨她的声音，再忆不起她的容颜。当我已经忘记许多事情，偶尔还是会想起那句话：“我喜欢下雨的日子，因为我总在这样的天气里，想起你”。

今夜，又是风骤雨急！佛说爱恨贪嗔痴皆是痛苦之源。我不知道在超越了时间与空间、勘破了生与死、寂灭与永恒的佛面前什么才算是真正的超脱。反正我是个肉身凡胎，我们像是生命枝头的一颗花苞，会美丽绽放，芳香馥郁；会开花结果，惹人垂涎；也会瓜熟蒂落，尘归尘、土归土。无论我们选择执着或放弃，到最后都会有一个殊途同归的结局：色身化身，尽归虚空。

可我能因此放弃选择么？年少时，我时常幻想这样的场景，遍布鹅卵石的河边，河水潺潺流过，我和她并肩携手，夕阳将她的脸色镀成金黄，有一对影子在身后越拉越长，她靠在我肩上，在我耳边轻声呢喃:“如果……，也许……”室外雨声逐渐稀疏，倦意阵阵袭来，我仿佛又听见她在我耳边低语，大小不一的鹅卵石硌得我脚生疼，河水在我脚边绵延无尽。她说：“如果……，也许……”

我想，我又开始做梦了，梦见那个小小姑娘。

我的小小姑娘，我梦见她朱唇轻启，歌声悠扬，台下气氛热烈，掌声雷动。

我的小小姑娘，我梦见她白衣赤足，端坐于莲花之上，有天花洒落，梵音低唱。

我的小小姑娘，我梦见她神情喜乐，眼角带笑，阳光透过树叶撒落一地，有风吹过，婆娑作响。

我的小小姑娘……

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理想。

（作者供职于国能西藏尼洋河公司）

责 编  钟   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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