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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灵犀(我和雨辰)

2023-8-15 11:27 |来源:重庆晚报 |分享到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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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的话:

这个叫谢雨辰的女孩让我唏嘘感叹了很久。貌不惊人,韧劲儿十足。一年里,我看到她的善良、勤奋、上进、无私和大气。很难想象这些优点集聚在一个12岁的初一孩子身上。而这个孩子更让我惊喜的是因为亲近我、喜欢我而模仿我最终想成为我。我想这是当老师最大的幸福和快乐了吧。于是我写了篇文章送给她,表达我的喜悦。没想到,她回赠了我一篇,诉说她的幸运。


真好,雨辰

重庆南渝中学校 何琛


“我叫谢雨辰!”,第一堂语文课自我介绍,一个皮肤并不算白皙,长得瘦小的女孩站起来铿锵地说。她讲了自己因为同名同姓,阴差阳错来到学校的故事。内容算不上新奇有趣,叙说得不算流畅自然,除了勇气和笔直的小身板,这堂课上我并没有找到高看她一眼的理由。

“我是谢雨辰”,四个毛遂自荐的课代表围着我叽叽喳喳,等着我分配任务。她体积最小,在夹缝中挤着,几乎看不见她的脸。我要求他们再自报家门,她终于挤到我面前,声音不高不低,却短促有力。“哦”,这次我多看了她两眼。她和坐着的我差不多同一高度,脸小,胳臂细,全然没有她名字显露出的浪漫文艺的气息,在四个课代表里,似乎是最没有霸气的一个。我隐隐有些担心,作业的重量都能压垮的小身板怎么面对未来层出不穷的工作问题。好在还有三个精明强干的,便没有再深究。

“谢雨辰,轮到你选组员了。”语文课上,我定的几个小组长按照抽签顺序依次挑选组员。显而易见,组长们当然把语文学习成绩好,习惯好的先招至自己麾下,目的是以一当十,整个组能兵强马壮。“◊◊◊”她从容平静地突出三个字。全班哗然,就算是被挑选的主角也一脸惊诧地看着。那会儿被她选中的这一位还正在祈祷不要因为自己语文方面的“斑斑劣迹”最后成为无“”可归,被我硬塞的可怜。不料一瞬间竟然成了谢组长青睐有加的幸运儿。我也有点愕然,这样的挑选意味着她的压力更大,责任更重。这次,我朝着红格子衬衣包裹下的瘦弱身板看了好几眼。

“谢雨辰,这张分组表你做的?”我唤她到我身边,指着一张清晰明了的语文小组情况登记表问。“嗯”,她回答没有多余的话。“你电脑技术不错!”我由衷地赞美她。的确这张图不仅把各小组人员划分清楚,而且全部的背诵篇目赫然在列。“没什么,老师,我是学信息竞赛的。”她的谦虚里透着的不是骄傲而是真诚。说罢,转身,踏着上课铃声小跑出去,我的目光随着她的小小背影闪动。

“雨辰,你来分享下看法。”这是后来语文课上我经常说的一句话。她依然不能一气呵成表达心中所想,但是我和其他同学依然能从她的回答里感受到她成熟的思考,不由自主对她精辟的见解鼓掌喝彩。“说”似乎让她不能最大程度的酣畅淋漓,那就选择在“写”中纵横捭阖吧。她在作业中的表达逻辑缜密,文笔练达,丝毫看不出十二岁少年人的稚嫩天真,更不要说那让人赏心悦目、精神抖擞的书写,越看越像她挺立的小身板。

她的小身板经常因为课程的转换要在几栋教学楼间跳跃穿梭。她是一个竞赛生,竞赛生就有更多的课程需要自主利用晚自习周末来学习。但是你在她身上从来看不到被日常学习和竞赛作业压迫得苦大仇深的模样,反而让人经常疑心她是不是真的在学竞赛。因为她从来都不像其他有些孩子抱怨课程负担重,要求少做作业甚至不做作业。她不仅完成作业,有时候还要主动帮我完成任务。

有一天我让学生做完一篇古文的三行译,我就临时接到一个通知,急匆匆赶着开会去了。下午我返回办公室,准备来检查他们做的情况时候发现,一沓作业单不翼而飞。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最后在桌子的右上角看到一张留言。留言是雨辰写的,告诉我三行译她已经帮我看完,还列出来1、2、3,三个问题让我知晓。坐在办公桌前的我半晌都没有动,把她刚劲整齐的留言看了一遍又一遍,心里也热了一遍又一遍。这个体谅我忙,牺牲休息时间帮我做事的雨辰让我又彻彻底底地体会了一次做老师的幸福。

让我热乎乎的事情何止这一桩。

我猜她每节课课间一定要来办公室门口偷偷望一望,因为每次只要我在伏案改作业,她必然会站在我身边,帮我整理下已经改过的作业本或者给我说两个同学的笑话。即使无大事可做,她也要帮我拾掇下我桌上七零八落散着的书笔,然后站在我旁边,看着我改作业,俨然是我的一个守护神。遇到我没吃早饭,她有时候还会变戏法似的拿出她的口粮——一条奥利奥饼干和我共享,师徒二人吃饼干都吃成一口黑牙,然后相视大笑。这时候再看眉眼笑弯了的雨辰,觉得她那么可爱好看,和好听的名字相得益彰。

“我是谢雨辰,今天……”她又准备开始她的课前三分钟讲话了。

“真好,雨辰。”这是我预备说的评价。


心上有你

重庆南渝中学校初2025届3班 谢雨辰


自从何老师写我,平平无奇的我便很是沾上些何老师的光,闲不下笔的我也便想写她很久了。前些天她提了一句,于是就有了这篇零碎文章。

相识

阳光从树叶中筛下,斑斑驳驳,洒一地金黄。我的目光从一上课,就再也没有离开讲台上那个正侃侃而谈的老师。

干练,儒雅,博学,这便是我对何老师的第一印象。她着一袭黑色裙装,白色丝巾整整齐齐,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不必说那滔滔雄论侃侃笑谈,也不必说那字字精华句句珠玑,单单是那高挑的身子由上而下散发的儒雅气息,就足以将我征服。腹有诗书气自华,此话不假。

从未感到一节课过得这样快,下课铃响,何老师的名字,连同她铿锵而不失柔和的语调,仍在敲击着我的心。琛,宝也,从玉。一个字,我咀嚼了无数遍......

敬佩

一向喜欢她上课的样子,喜欢她引经据典的讲解,喜欢她抑扬顿挫的语调。我也喜欢拜读她的大作,文字朴实,却饱含真情,细细读来,回味悠长。这些喜欢,久了,也便积累成一种敬佩。

但如果仅是单一方面的优秀,或许并不足以将敬佩持久,让我惊叹的是她方方面面的卓越。

一天中午我有些事情想向何老师请教,在好几个办公室间穿梭却没有见到她。下意识地往教职工健身房走去,何老师在跑步机上步履如飞,一边飞跑着一边和她的孩子打电话,连气都不喘。跑步机数字屏上赫然显示,“7.13 km”。后来也见识过何老师精湛的羽毛球技术,穿着一双高跟鞋,一条牛仔裤的她,把对面三位全副武装的同学杀得落花流水,七零八落。更叫我惊讶的是,这些运动在她的生活中是些恒久的坚持。

晚上回到家里,我总是滔滔不绝:

“妈妈,何老师上班比你早下班比你晚距离还比你远但还是精力充沛。”

“何老师每天上班路上都要听书或者学习一首新的古诗词。”

“何老师每天都要跑5公里,一边跑一边还能脸不红气不喘地打电话。”

“何老师一年只发了一次火而且还没以前见过天天发火的老师火气大。”

“何老师不管做什么都会很优秀……”

何老师,几乎成了我的口头禅。

亲近

小学在语文课代表岗位上干了四年,原本有些厌倦,但是当见到了何老师,我便决定回归本行。事实证明,这个选择给我带来了数不尽的幸福。

初春,学校的玉兰花刚刚绽放,映衬着阳光,煞是灿烂。我刚刚吃完饭从食堂出来,就遇上了何老师。一米七有余的她弯下腰把胳膊搭在我的肩上,笑着和我聊天,眉眼间流露出明媚的关爱。看到我嘴角残留的饭粒,她用手轻轻地擦去,笑着说我不检点。于是师徒二人相视一笑,看到何老师眼里灿烂的阳光,一股暖流顿时席卷全身。

我喜欢她,因此闲下来没有事可干的时候,我便常常陪在何老师身旁,看着她改作业,和她讲几句话。有时候考完试,考得好,她总是不吝赞美;偶尔考差了,她也只是不痛不痒几句象征性的“批评”,然后耐心地给我分析。我也常常帮她做事,享受于听到她的一句“真好,雨辰”的受宠若惊;我也曾在星期一的晚上躲在行政楼中唯一亮着灯的办公室门外,窥见她埋头在为我写文章。

模仿

又是一节语文课,何老师正准备讲解《叶圣陶先生二三事》,在她到达教室前,一位帮她拎着包的同学冲进教室,抢先大喊:“上课!”全班一片哄笑。何老师温和地看向她,说:“就像张中行学习叶圣陶先生的治学风范那样,敬佩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模仿他,成为他。”

我的内心顿时一颤,这句话,激励了我好久。

一直以来我渴望成为像何老师那样优秀的人,有意无意间便在模仿她的样子。我在闲暇时总是翻过来倒过去地读她的文章,品味她那平实文字背后的饱满情感。自己写下的文章,和她文章的结构也越来越像。一向不善言辞,我也钦羡她在讲台或是礼堂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模样,渴望能够像她一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于是每天晚上洗澡时,也便学着她的样子,选一首诗词或是一本名著,说些点评,一个人磕磕巴巴地念叨。到后来,倒还有了几分酣畅。

她曾对我说,弟子何必不如师。敬佩她,我愿能像她一样自律,一样优秀,我愿尽我毕生之力模仿她,成为她。

很幸运,遇到这样一位老师。我并非生来优秀之人,遇见她我才成就了自己最优秀的模样。敲着键盘写下这些时,脑海中浮现出她讲解过一个“您”字的故事:心上有你。刹那间,又想起当初网课时何老师试探大家,问我们思念她与否,同学们发在评论区中的一个个“您”,霸占了整个屏幕。

当时,我也发了。或许,我千种万般的心绪,也都饱含在这声“您”中了。


编辑:蔡静

校审:吕文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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