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罗毅：于幽默俏皮中揭示人性善恶——读吴丹长篇小说《山回路转》

于幽默俏皮中揭示人性善恶——读吴丹长篇小说《山回路转》

文/罗毅

《中国作家》2023年长篇小说专号，刊载了重庆作家吴丹的长篇小说《山回路转》。这部鸿篇巨制，雅俗共赏，妙趣横生。

吴丹是重庆市南岸区作协副主席。光头，肤色黝黑，身材魁梧，肚大如佛，自号“了人”。了人是地道的重庆人，集多种职业于一身，让他接触到无以计数的贩夫走卒、三教九流，积累了厚实的社会经验。因为经事多多、阅人无数，“了人”料事如神、眼光独到、作风犀利。加上出身教师家庭，了人聪颖好学，饱读诗书。自退休以后，即以一册手书《吴丹诗抄》闻名重庆文坛。然而，听吴丹讲话，丝毫看不到他些微的诗人做派，见不到丁点文绉绉的斯文。他声音低沉，表情丰富，嬉笑怒骂中，一个个惊奇、悬疑、鬼怪、搞笑，甚至无中生有的龙门阵脱口而出，让人捧腹，也让人心酸或者心疼。我以为他就是一个故事篓子。

正因为他心中潜藏的故事多，并非文学科班出身的吴丹，近些年来，在小说创作上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人是活的》由西南大学出版社出版，引来众文友称道。紧接着是长篇小说《山回路转》公开发表——老实说，多少地方作家，穷其毕生努力，也不能在那样的文学大刊上露一小脸。吴丹兄委实了得！作为好友，我知道他至今连电脑也玩不转。如此皇皇巨著，是他在手机屏幕上用手指拇，一笔一划画出来的！

《山回路转》以17篇章37万字的架构，叙述了西南某市南山镇放牛村三位青年农民的个人成长史、命运奋斗曲，成功塑造了周世水、何厚山（猴三儿）、史大发（史二娃）等三个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

周、何、史三个农村娃，因为种种原因，都没有好生读过几册书，却结拜了兄弟。改革开放大潮初起，三兄弟闯荡世界，开采砂船遭遇沉船事故，猴三儿、史二娃逃避灾祸远赴深圳打工。然后猴三儿娶打工妹桂芬，回到家乡开冰棺厂、办私人学校。周世水沉船事故以后，在社会上当混混、玩“掉包”计、跑客运、做汽修，最后涉足地产，做成亿万“富翁”。留在深圳打工的史二娃，不务正业与人打牌出老千、剁食指，又遇媳妇丽丽出走，只得带着女儿回到家乡，投靠猴三儿过活。哪知道这厮旧习难改，犯事后在躲避警察抓赌时跳窗身亡……四十余年沧海横流，三位兄弟从农村到城市，历经人间劫难，各自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演绎出纷繁复杂的人物命运。

在我看来，《山回路转》最大的看点，在于语言风格的幽默、风趣、俏皮。作品中无处不在的川渝方言土语、俗语、歇后语，或出自人物对话，或来自心灵旁白，俯拾即是，信手拈来。如“藏得梆紧、说话抿甜、背一沟子账、山猪儿吃不来细粮、从糠箩篼跳到米箩篼、空了吹、软打整、涮坛子（放鸽子）、安起墩子整人、嘴是江湖腿是路、久走夜路要撞鬼、乌龟有肉在肚子里、小人得志如癞狗长毛……”等等。正是这些独具特色的词语运用，让西南地区的农村人物形象跃然纸上。

在人物塑造过程中，小说对三位男主的家庭交待，铺垫得不露声色。周世水的父亲周兴庭，与猴三儿父亲何忠孝有过节，两人因争娶小惠姑娘而结成世仇。后来，何忠孝为猴三儿的学费问题错砍竹子被人逼迫，抱着小女儿投水自尽。而周兴庭在几十年前办公社食堂时，借小惠（猴三儿之母）寻找粮食之机，诱奸小惠。至于史二娃父亲史富贵，却着笔不多。我想，周世水从骨子里的坏，是不是也遗传了其父周兴庭的恶之基因？猴三儿正派善良，是不是何忠孝纯朴忠厚老实的家风继承？

有人说，一部好小说，筋骨在故事。故事是小说的唯一。吴丹这位擅长讲故事的高手，用连成串的故事“积土成山”而成《山回路转》，加之作品结构相对单一，读起来毫不费力，且忍俊不禁，拍案叫绝。

（作者系重庆市金融作协主席）

责 编  钟   斌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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