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冉烨：火车开往春天

火车开往春天

文/冉烨

每一趟出行，都能催人思索，让人倾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回忆也好，展望未来也好，这时候安静的心会渐渐明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多年前，我去到西安，先前从书中了解到的古城是博大的，那曾经辉煌的十三朝古都，那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坡，甚至连高亢的秦腔也似近似远地萦绕在我的耳畔，我想象着西安的老百姓也许如同那渊源流长的华夏历史，更如同朱褐色的古城墙一般——纯厚、朴实。在古城生活了几年，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座城市。

从一个自己生活了许久的城市进入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内心总抱着成见与拘束。记得刚到西安的第一年我小心翼翼地生活着，然而现实中的种种现象打消了我所有的顾虑。平常自己喜欢去城市的大街小巷，到西安也是一样。一次从钟楼游完回住所柏树林时，我却迷了路，茫然间不知所措地呆立于大街一侧。正当犹豫徘徊之际，一位老者走来问我有啥事，我忙不迭地问他如何到柏树林，老者热情地连说带比划着。因为自己听不懂陕西方言，老者说了一大堆，我还是有点木讷。正当我不知所措时，老者拽住我的手说:“走，小伙，我带你去，就二站路。”我连忙回答说:“大爷，就不麻烦你了。”可老者依然不松手：“你一个外乡人，不容易，走吧。”就这样他一直把我带回住所，这使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古城人的那种质朴与忠厚。

在西安的第二年，让我更为感动的是我出书的过程中遭遇的帮助。因为准备自费出本诗集，这也是我多年来的执着追求，可出版费需自筹两万多。我几乎绝望，随即陷入深深的失望之中。也许诗人不羁冲动的天性激发了我，我突然愤笔疾书“募捐出书”。当我把一大张白纸黑字、连同我的手稿草稿铺在大学门口的时候，心跳得扑通扑通的。毕竟在这个年代，关心文学、喜爱诗歌的人少了，谁还会来理睬一个边缘化的文艺年青人呢！我如一个卑微的仆人一样，迎接着行人异样的目光。然而没多久，学生们靠近了我。“你是写诗的，你准备出诗集吗?”一个羞涩的女生慢慢掏出了10元钱对我说：“我捐10块吧，留了5块吃午饭。”一位老师模样的中年人放下了50元，说道：“好好写吧。”一时间，学生们围住了我，看我的作品和交流。我的眼泪终于在午后阳光的折射下掉了下来：“感谢你，同学们，感谢你，古城!”

火车上，没有人问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一段故事，或喜或忧，而火车片刻不停轰隆隆飞逝，像一段挽不回的光阴。在旅途中，看见一个手捧吉他的青年人，动情弹唱，他是旅途中特殊的风景，他热爱生活不放弃歌唱。我想，我和他一样，都有一个共同的理想在支撑着自己，忘记了疲惫和辛酸，感觉生活是美的，火车是会开往春天的。

（作者系重庆市缙纭数帆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责 编  钟   斌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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