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艾晓林：年年都要胜去年

年年都要胜去年

文/艾晓林

今年过年，与去年不同，更与很多年不同。母亲在，家就在，年就好。与往年一样，母亲住在我这里，一家人就在我家里团年、吃团年饭。往年，小年一过，母亲早早就开始忙碌准备团年饭了。蒸烧白、捏糯米丸子、炸酥肉，是母亲传统的经典菜。母亲今年81岁了，她告诉我，她的手已经没有力气捏腊肉丸子了。我知道，每过一年，母亲身体一年不比一年。我告诉母亲，已经让我朋友做好了，不必担心。尽管母亲每一步路，双脚都在地上拖着走，但她还是蹒跚着脚步，端着小凳子，坐着将泡菜坛子一个一个地换水、擦干净。把猪头肉、腊心舌、腊肉、香肠，一一洗干净，一样一样地煮熟。母亲还将餐盘、碗碟、筷子清理出来，洗得干干净净。

今年是我退休在家过的第一个年，不再忙忙碌碌做事。母亲勤劳一辈子，清闲不下来，但有些事情终究是做不了，她便交代我去做。有些事情是她想不到的，自然就该我去做。

我家的团年饭都是传统的饭菜。1987年，父亲在大渡口大堰村分得了2室1厅的房子，我们在城市里才真正有了一个家。从此，每年腊月三十，父亲都要把一家人叫在一起吃团年饭，还有我的爷爷、叔叔、姑姑。屋子很小，十多个人在一起尽管很拥挤，但阖家团年，其乐融融。团年饭自然是父亲主厨，母亲只能帮帮下手。父亲炸的酥肉，做的三鲜汤、水煮肉片、豌豆尖酥肉汤，至今都让我们全家人念念不忘。那才是令人怀念的团年饭啊。1999年父亲去世，每年的团年饭便由小弟弟主厨，但父亲在时的主菜一直传承下来。

往年的团年饭，满满的2桌人。今年的团年饭，人少了几个，有的在外地，有的要去另外的家里团年，还有的要上班。但欢聚的快乐、家的温暖，还是那样浓厚。

最喜爱的是小外孙乐乐，带给我不一样的乐趣和快乐。他已经4岁半了，个头长高了，有着很阳光的笑。刚进门时，看见人多，还有点羞涩。我抱着他，告诉他：外公昨天就买了几条金鱼喂在鱼缸里。他喜欢我喂的小金鱼，每次来，都要不停地给金鱼喂食。我告诉他：金鱼胃口小，不能多喂食，金鱼吃多了食会死。

回到屋子里，乐乐对我说：外公，我去给你煮茶。每次来，他喜欢听我小茶台上烧水器发出的充满稚气的“开始沉静地煮水”和“水开啦水开啦”的声音，喜欢等水开了，亲自操作加水烧水。吃过午饭，乐乐说：外公，我又去给你煮茶。女儿给我带来山竹，因为血糖高，我平时不怎么吃水果。乐乐把山竹拿出来：外公，你吃。我说：等会。他便说：外公吃，吃了对身体好。他把长着瓣状的蒂掰下：外公吃。我有什么理由不吃呢。

小外孙一天天慢慢长大。这个年，他已与往年有很大的不同。

屋子里安静下来，母亲也上床休息。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欢乐的春节联欢晚会，我不禁思念起父亲，回忆有父亲的团年饭。

宋代李全处《南乡子·除夕又作》写道：“捧劝大家相祝愿，何言。但愿今年胜去年。”我祈愿我的家人，祈愿世上所有人：年年都要胜去年。

（作者单位：重庆市退役军人事务局）

责 编  钟   斌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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