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的石榴树 文/施崇伟 阳光和煦,蒙蒙薄雾隐没了山峦。回江津真武老家,去老屋周边的坡地转转。以前,老屋处于果树遍布的桔林之中,四周皆是墨绿。而今,只有稀落的几株,少了许多精神气。 从家里去街市,经过国营农场的生活区,再穿过桔林间的马路就可捷径抵达。循老路而去,拐过那口原来水波荡漾如今已枯干的池塘,一道高墙截断了以前的通路。 我立于墙下叹了一口气,就在这个位置,曾经的那棵石榴树,像突然间破土而出,生长于我面前。 多年前,农场栽种的桔树有各种各样的品种。春来白花点点,桔花香透两岸;夏季青果累累,一颗颗结实饱满的青籽挂在枝头摇晃;入秋后桔黄橙红,熟透得如姑娘的娇颜;采果之后的柑树,一身轻妆,在风霜之中蓄势待发。唯有此地,却长出一棵石榴树。因其唯一,没有被纳入工人劳作管理的范围,像个没人看管的野孩子。也因其不被大人们在意,倒成了周边一群孩子的爱物。 初春时节,深红色的蓓蕾已登上枝头。在新月的树冠之下,它们的颜色开始时只是稀疏而又细小的斑点,即使站在树下,并无起眼之处。隔不了三五日,点点花色散布开来,均匀而密集分布在各个方向,甚至一直延伸到地平线上。 初夏时节,深红色的蓓蕾已登上枝头。过不了几日,满树繁花闪烁在浓密的绿色叶片之间,别样的红火,比周边桔果上的小青果热闹多了。小花像一只只小喇叭,唤来农场和村里的一群孩子,小个的孩子争抢地上的落英缤纷,胆大的李彬手脚麻利攀上树枝,折下挂着嫩叶的一簇花枝。他把花束都给了玉芬。玉芬是场长的丫头,长得像花一样好看。 等到秋天,石榴结果子越来越大了。抬头望,满树橙叶,红彤彤的灯笼果子挂在枝头,树上圆圆的石榴如同孩儿的小脸,胖乎乎,笑得别样灿烂。它那柔软的枝条被果子压弯了,有的枝条弯得很深,我们踮着脚尖就能摘到石榴了。趁着大人们上工了,我们一人摘下一个熟透的红果。小心掰开,晶莹剔透的石榴籽,宛若颗颗红宝石。掰下几粒,含在嘴里,甜滋滋,酸溜溜,那个滋味,似乎至今还能让舌尖生津。 进入冬天,石榴的树叶落光,光线从单调的枝杆间照射而来。那唯一的一棵石榴树,显得更加孤单。 打听石榴树的下落,老彭告诉我,树一年一年老去,有年雷电,袭了它,连中间的主杆都断了。无人料理,不出几月,它就打蔫儿发黄变成了一株死树。 站在石榴树曾经挺立之处,想起当年石榴开花结果的场景,那是永远回不去的快乐率真的童年。 (作者系重庆市作协会员) 责 编 钟 斌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重庆晚报夜雨版面赏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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