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王清元：棋迷陈老汉

棋迷陈老汉

文/王清元

这年的二月底，突然降温，寒潮袭来，冻得陈老汉的鼻涕时不时流下来。还好，他自己准备了餐巾纸，边下着棋，边用餐巾纸擦鼻涕。围观的人，哪里注意陈老汉冻成这样，纷纷叫着这步棋怎么走，那步棋怎么走。每一次对决，先是两个老头开局走几步，不到五分钟，就成了帮手在给下棋的人走棋了。围观者争论的声音超过下棋的人，直到后来，分不清这盘棋是谁赢的？总之，好在大家不计较输赢，又不输钱输米，输赢嘛，棋艺嘛，都看得很淡，愿者都可以上。然而陈老头，却是只要一坐上去，就不让位。不过，在老地方下棋久了，转来转去都是那几个老头，偶尔有年轻人参与，于是，就成了输家自然让位下来。看有没有人来接着下，如果没有，陈老汉又摆着棋跟下一个对弈起来。

这一天，陈老汉下得正起劲，虽然冷得他打哆嗦，但下起棋来，似乎忘记了一切，本来放学该到他去接孙子的时间了，但是给忘了。正当他为一步棋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不料旁边的一个熟人廖老头接回孙子也来看他下棋。陈老头仿佛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和一个小孩的声音，抬头一看，哇，别人已经把孩子接回来了，自己的孙子没人接，慌得他急忙推开棋，说：“不下了，去接娃儿了。”

廖老头故意不语，等他起来走了几步，才上去拉着他，告诉他说：“你那个孙子我给你接回来了（他们两个人的孙子都在一个班），不用你去接了。”陈老头忙问：“孙子在哪儿呢？”廖老头故意打着埋伏说：“交给一个熟人，我就到这儿来了。”急得陈老头忙问：“哪个熟人？”廖老头故着神秘地说：“你的夫人啦。”陈老头这一下吓得不小，肯定回家又要被夫人上一堂课啰。

他急急忙忙赶回家，一见夫人怒目相对，知道自己严重失职，挨批是逃不脱的了。急忙转身就去打米煮饭。可是，夫人没有让他煮饭。她说：“晚上吃馆子，不用煮。你说说，孩子走丢了怎么办？你一天到晚只管下棋，下棋能吃饱饭吗？下棋能把孩子接回来吗？今天要不是廖大哥去接了，如果孩子走丢了，看你怎么跟儿子交代？”陈老汉说：“不会的，孩子都10岁了，没人接，他不会乱走的，他一定会在校门口等爷爷来接。按理，班主任见没人来接，他是不会让学生走的。”说着说着，打了两个喷嚏。老伴见他穿的衣服单薄，连续数落了两句“活该活该”，然后走进屋里，给他找来毛衣，命令似地说：“赶快穿上，整感冒了算哪个的事呢，还要人来服侍你。”

陈老头见老伴转移了话题，忙说：“对呀，我才发现降温了，冷得打抖抖，好好，穿上穿上，幸好我身体还熬得，要不然，感都感冒了。”孙子此时从里屋走出来对爷爷说：“快教我下棋吧，我想下棋呢？作业都做完了。”

“下屁的个棋，再下棋，晚饭都得不到吃。”老伴指着孙子真真说。

“不是说晚饭在馆子吃吗？”陈老汉信以为真地说。

“那是气话，你都听不出来吗？”老伴说着就去弄菜。

“哎，不准我下棋，今后怎么混时间呢?”陈老汉想到，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哎，免费坐车，没事赶公交车到处走走。”

“难道你坐车耍就不误事了吗？”老伴停了一会说：“还是你教我下下象棋，我不出去打麻将了，陪你走棋，要得不？”

“这倒是个好主意，可是，你要使劲学哟，要不然，我没有兴趣跟你下棋哈”，陈老汉反将了老伴一“军”。

（作者系江津区作协副秘书长）

责 编  钟   斌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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