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刘卓：家乡的雾

家乡的雾

文/刘卓

我的老家在重庆的一个乡下。在我的记忆中，那里有山有水，山是翠绿色的，水是浅绿色的。由于水雾氤氲，所以家乡一直多雾，尤其是在清晨。

当大雾起时，人如同身处仙境，向四周放眼望去，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雾气缭绕。似幻似真，平日里触手可及的房屋、大树、街道，此刻变得若隐若现、飘忽不定。就连地上的花花草草，也被雾气覆上了一层银色的霜华，变得神秘而又高贵。

此时，倘若两个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邻居在路上遇到，也往往相见不相识。只有走到对面，仔细打量后，才会尴尬地笑笑：好大的雾，差点没认出来。此时，两人头发眉毛上都是白色的雾珠，似乎是大雾和我们开了个善意的玩笑。

清晨时分，这时的雾几乎弥漫了整个小镇，就算走出镇子，雾气依然是无边无际。无论是周围的农田、远处的山峦，还是汩汩流淌的小河、镇外宽敞的公路上，都弥漫着浓浓的雾气。这雾气是清新的，如果你深深吸一口，就能感觉到里面包含着花的芬芳、草的葱翠、河的灵动、山的厚重。如果你恰好走在出镇的公路上，还能从雾气中隐约感受到小镇居民对远方亲人的思念。那是深情的翘望，是父盼儿归，是母亲为游子纳的千层底，是故乡对外出人儿的思念。此时此刻，各种滋味随着雾气交织在心头，如梦如电，似幻似真，无声胜有声。

家乡的雾，又是活泼灵动的。有时雾头一摆，覆盖在田野上，聆听风吹麦浪的沙沙声；有时雾气一转，又弥漫在河面上，笑吟吟地与河水中的鱼儿嬉戏；更多的时候，雾偎依在山峦的怀抱里，抚摸山的沉稳，倾听山的体温，感受故乡的山来自骨子里的坚韧。雾与山的交流，那是另一种天籁，是一种不可言传只可意会的大音希声，让本来飘忽的雾，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厚重起来。最最奇特的，是在清晨雨后的雾，当朝阳升起，涌动的雾海被晨光点缀上七彩的绚烂，如虹桥在水雾中横跨天空，把故乡装扮得格外瑰丽。

美丽的雾，以单纯素雅的洁白之姿，装扮着我那安静美好的家乡，让远方的游子魂牵梦绕。

责 编  钟   斌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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