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冷月：小背篓

小背篓

文/冷月

六一儿童节快到了，孩子们要表演舞蹈《采蘑菇的小姑娘》。她们手拿一把塑料小镰刀，身背一个系着铃铛的彩色塑料小背篓，跟着音乐蹦蹦跳跳，十分可爱。看到她们在舞台上表演的情景，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那时，我们是背着真正的背篓，在田野间割野草、捡菜叶、拾麦穗、刨土豆……小背篓里装着我们的童年。

下午放学一回家，放下书包，我们就背着背篓去山坡、去田野了。家里的猪、兔子等，都等着我们割草回去填饱它们的肚子。那时候的农村孩子，从四五岁起，我们几乎就个个都会打猪草了。打猪草，这也是我们劳动的第一课。大些的孩子会带着年龄稍小的孩子，教他们哪些草是可以割的，什么鹅儿肠、鱼鳅蒜、肥猪苗……哪些草千万别碰，比如背阴处长的断肠草，猪牛羊吃了会被毒死的。

儿时的伙伴里最能干的一个叫栀子。她圆圆的脸蛋，黑亮亮的眼睛，比同龄的孩子略高，略强壮，皮肤也黑黑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在后背甩来甩去。春天，栀子能用她的小背篓背回好多种值钱的东西，早春时节，侧耳根（鱼腥草）刚刚冒出嫩红的新芽，栀子就用她的小镰刀锹起一根一根肥肥胖胖的侧耳根。田野里、山坡上、小河边，到处都是栀子小小的身影。到赶集的日子，公鸡还未打鸣，栀子妈妈就背着她挖的侧耳根到集市上去，总能换回十几二十块钱。栀子的大眼睛特别机灵，在偏僻的荒坡上，她能扒开草丛，找到一种初生的叶片像一支直刺天空的箭的草药——一支剑，它们混迹在杂草丛中，很难辨认。但是三五天下来，栀子的小背篓里就有了不少一支剑。栀子妈妈拿到集市上，可以换回更多的钱。还有蒲公英、夏枯草等都是比较值钱的草药，栀子也采摘回来不少。

岁月匆匆，栀子已经步入知天命之年。有一次，我们在街上偶遇，我惊讶地发现，她的两鬓已斑白，眼眸虽不如以前清澈明亮，但她脸上的笑容依旧那么干净、朴实，真像一朵雪白的栀子花。

（作者系璧山区实验小学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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