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张鉴：雄关古道而今越

雄关古道而今越

文/张鉴

大漠孤烟逐落日，雄关古道忆兵戈。自古以来，古道险隘，悬崖峭壁，多与金戈铁马、悲壮奇崛有关。

站在峡口，抬头仰望，一列峭壁山崖，如同一条巨龙横亘于苍穹之下。那是绵延不绝的剑门山脉，我的目光凝聚于一座飞檐亭台时，才发现山脉在此，仿佛被一把倚天长剑一劈两截，哗啦一声，山脉中断。劈开的剑门山峰峦似剑，双壁对峙，如同两扇大门。

剑阁，牢牢连接着两边山崖，也死死堵截了断口，就是门上一把锁。锁开，门开；锁不开，门不开。北上南下，这里便成了咽喉要塞，自古以来就是天下雄关，兵家必争之地。在过去，一个小小的剑阁锁住了剑门山，同样锁住川人的平安、祥和与富足。四川历来被称为天府之国，少战乱，与剑门关有着密切的关系。

金牛古道穿过剑门关向南，直通江油成都；向北，经明月峡过汉中穿秦岭到关中平原。据说很久很久以前，秦人贪羡蜀地，便以金牛美女诱骗蜀王，五丁开山，打通了剑阁，开通了金牛道，此可谓骗道。话说三国后历代封建王朝均在剑门关设官驻兵。自秦灭巴蜀后的二千多年时间，剑门关经历了五十多次大战，似乎从未有军队从正面攻破。三国时魏国欲占据蜀地，派钟会、邓艾两路大军分道伐蜀，钟会强攻剑阁而不得，邓艾便偷渡阴平，此可谓偷道。行走在路上，不经意看见那座眉眼颇似姜维的山峰，只见姜维双眉紧蹙，脸色肃然，可以想象，那个时候的他内心有多么难受。他誓死坚守剑门关，终使钟会无力进攻，当钟会绕道攻入成都，消息传到姜维耳朵，他怎能相信！是啊，他做梦也想不到如此险峻的蜀道，却没能保住蜀国江山，蜀汉政权弹指间覆灭了。其实，无论骗道还是偷道，单一点，皆证明了剑阁是如何易守难攻；反过来也证明了铜墙铁壁，也不如人心的坚固。

秋风无声地吹过江河，吹过群山，岭上的荒草在风中轻轻摇曳。

现在这雄关古道失却战争防范的意义，已成为游人如织的旅游地，它褪去昔日刀剑齐鸣战马嘶吼的烽火岁月，后人在此竖起数杆猎猎入云的“汉”旗，几尊“五丁开关”“孔明立关”“刘备过关”“姜维守关”和“李白叹关”的雕像。面对如剑群山，你可以坐在剑阁的石阶上，唏嘘感慨，沉思冥想，或者任意穿越。

云霞染红了山峦，也浮起我漫天的思绪。暮色徐徐降临，清风吹来远古的气息，此刻浩渺苍穹下的剑门关，明月朗朗，冷风冽冽，猿啼声声。一群年轻的游客，高声吟诵着毛泽东的词“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那声音如同鼙鼓，重重地敲打着暮色，也敲打着我的心灵，令我热血沸腾……

（作者系中国作协会员）

责 编  钟   斌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重庆晚报夜雨版面赏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