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袁凤冰：苦瓜的味道

苦瓜的味道

文/袁凤冰

“滴嗒！滴嗒！”雨滴打在窗户的雨棚上，我睁开惺忪的睡眼，拂去朦胧的倦意。想起女儿说今天要外出参观，于是拿起手机，看到六点过有条消息，女儿发了个“人间小苦瓜”的表情。我会心地笑了，靠在床头一边跟她聊天，一边享受着被窝里的温暖。

“叮咚”信息的提示音打破了屋内的安静，是女儿发来了一张参观的照片。照片上是一间教室，铺着木地板的地面干净整洁，仿古造型的桌椅摆放整齐，正前方的黑板正中是大屏幕的显示屏。女儿接着又发了一句“看人家的书法教室”，看得出那溢满屏幕的羡慕。我回复说，每个学校都有好的方面，也有不尽人意的方面，比如说，这个教室让你羡慕，但是这个学校位置偏远，有的老师就不能经常回家；虽然位置偏远，但是这里的空气清新，风景美丽。女儿又给我发了一个“人间小苦瓜”的表情过来，我顺势问道：“你知道苦瓜是什么味道？”“当然是苦的了！”女儿不以为然地回答。“那你知道苦瓜成熟后是什么味道吗？”我又问。大概把女儿问蒙了，迟迟没有回复。

据《本草纲目》记载“苦以味名”，因此得名苦瓜。或许是觉得苦字不好听，又或许因其效用之故，也有的地方叫做凉瓜。苦瓜是葫芦科植物，一年生草本植物。苦瓜不仅是夏季的佳蔬，还是一味良药。清代王孟英的《随息居饮食谱》说：“苦瓜清则苦寒；涤热，明目，清心。可酱可腌……中寒者（寒底）勿食。熟则色赤，味甘性平，养血滋肝，润脾补肾。”即是说苦瓜成熟后呈红色时，就没有这么苦，寒性也降低，滋养作用显出。夏秋间都可以吃到苦瓜，用作配菜佐膳，可煎炒等烹饪，还可以切片晒干贮存，泡茶入药等，对治疗暑天感冒症状有一定的效用。

小时候，我最不喜欢吃的菜就是苦瓜，不管是苦瓜炒回锅肉、苦瓜炒蛋、苦瓜炖肉，还是凉拌苦瓜，都有那种让我讨厌的苦味，闻着味都仿佛是苦！苦！苦！无论母亲怎么苦口婆心地劝我说良药苦口，就算是当药一样吃，手中的筷子也绝不沾一下。

有一天，母亲告诉我苦瓜是甜的，我半信半疑地看着母亲，只见她小心翼翼地从藤上摘下一个苦瓜，这个苦瓜看似熟透了，大部分果皮已经由青绿色变成了橘黄色，“肚子”上爆开了好大一个口子，露出裹着鲜红色瓤的瓜籽。母亲伸手掏出一大把，递到我面前，一股清新的味道扑鼻而来，顿时感觉口齿生津。母亲又把手伸了伸，示意我尝一尝，我有些迟疑地拿起一颗，犹豫地放在嘴边，用舌尖浅浅地舔了一下。“嗯？”不由得眉毛向上一挑，再试探着舔了一口，然后张大嘴巴把整颗苦瓜籽包进嘴里，慢慢地呡着红色的瓜瓤，一颗接一颗，嘴里裹满了甘甜，顺着嘴角留出来。“小馋猫！”母亲轻轻地为我擦拭嘴角，满眼的慈爱让我至今记忆犹新。

自那以后，苦瓜瓤是我最喜欢的“零食”，每年都会盼着瓜熟蒂落的时候，好让我一饱口福，感觉那是最快乐幸福的时光。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我除了嘱咐女儿途中要注意安全，又告诉她任何事情都要一分为二地去看，要用积极的心态去面对生活、工作和学习。因为，哪怕是苦瓜，成熟以后，瓜瓤也会变甜。

（作者系江津区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

责 编  钟   斌

主 编  陈广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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