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刘运勇：我爱蝴蝶兰

我爱蝴蝶兰

文/刘运勇

凡喜欢花木，大抵好其花朵硕大，或者盘枝虬曲，或香且艳，亦即奇花异草，譬如玫瑰、牡丹、百合花，我独爱蝴蝶兰。

蝴蝶兰那花儿怪异，枝条长而坚挺，开着一大串蝴蝶般翩翩起舞的花朵，觉着属天女散花那一类。植物学定义蝴蝶兰属多年生草本植物。再仔细地观察，就会发现其茎短壮，被叶鞘紧紧包裹，叶片碧绿呈肉质，为椭圆或者长圆形状，先端锐尖或钝。蝴蝶兰花多为白色或红色，花瓣为菱状圆形，先端圆形，基部收狭形如短爪，具有网状脉络。在希腊文中，蝴蝶兰原意即像蝴蝶的兰花。花姿恰如蝴蝶飞舞，盛开之时，又如天花乱坠。这还只是一个幻觉哩，花非花，识见亦非花，那就如此理解了罢。

蝴蝶兰有着独特的文化象征，被比喻为美丽公主，象征女子的清新脱俗，相继有城市姑娘蝴蝶兰、金安曼蝴蝶兰和台湾蝴蝶兰出现。红蝴蝶兰的花语寓意幸福美满，白蝴蝶兰的花语寓意爱情纯洁，红白交错的蝴蝶兰没有花语，我决定了，就寓意美满而纯洁之兰。

喜欢蝴蝶兰花时候，我还穷，最奢侈的工具，还是一辆骑着全身都响，唯独铃铛不响的破自行车，无种花陶冶性情的实力。几十年后，经济条件改善，买花种种，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节俭惯了，舍不得花大价钱，一切以花钱少能办事为首选。女儿懂我的心思，说句“简单，不花大钱买大花，那就选购一棵小的，自己将它养大，不也花团锦簇的了，看着心喜么！”我立即表示赞同。于是，便网购了一株便宜的蝴蝶兰。

在图片上看，这株花叶片硕大、花枝壮实，长出了七八个花骨朵儿，还用专门的精铁杆子支撑，似乎担心鲜花怒放时，压塌了花枝儿。当然花与枝的生长法则就是互相依靠而不折断的。花枝名为招展，那就是柔韧，狂风中亦不会折断的。遗憾的是花蕾很小，大的几颗仅如豌豆，小的只有绿豆一般。可是花蕾渐渐萎缩，然后悄悄掉落，淡去了家人渴盼花开的希望。女儿下了结论，说这花大概是才刚分出，养分都用于生根了，花骨朵儿缺乏营养，不能长大开花，只要冬季多施些肥，明年肯定可以开花。我们给蝴蝶兰上了肥，又追了花肥，铁了心逼它开花。可想不到，过了年，才到三四月间，这蝴蝶兰又打骨朵儿，而且很多，有大有小的，包裹得很紧，等待一个时机，它们就要开出花来。果不其然，五月的脚步才踏入，蝴蝶兰就开花了。而且，另外留下的两支花梗，一递一的盛开。即一枝先开一朵，另一枝再开一朵，无搅乱次序的现象。据说，直到最后的一朵花开出，都是次递的，开花就是开花，仿佛舒展筯骨似的，啪地一响，就开出一朵花来了。

这一朵天上的花，开出八叶一芯。上截五叶为扇形、浅紫色，斜向后立；下截三叶，一大二小，为殷红色，且又横出，两小叶环裹，一大叶直伸，宛若铲子。大小叶间，长出花芯和蕊，花芯似短粗杵，为白色，蕊又灿烂金黄，成散线状脉络，左中右三支，就粘在花杵根根与两片小叶上，中间突出一蓬，微小如黄豆般，色也金黄。这棵蝴蝶兰，养了半年，开出两次，始终只有两片绿叶，如左右手掌，捧出两串玉葡萄一般的花来，数了一数，共十三朵，因此命名为十三太保。

既然开始绽放，那些花蕾就不再枯萎了，个个精精神神的，等待阳光和风催发，隔三天五天，就再开一朵，感觉永远也开不完似的。

这花开得很美很规则要开半年哩。蝴蝶兰的花期漫长，性喜高温、多湿和半阴环境；不耐寒，怕干旱和强光，忌积水；宜在疏松的土壤，或排水良好的树皮块、苔藓中种植。蝴蝶兰的叶子是对叶，即面对面生长出两片，呈层层重叠式生长。每发一对叶，即发两枝，往下伸出一蓬根系，将泥土抓得牢牢的，风雨中不摇不晃，花朵也很稳固。直到那漫长的花期过后，依然艳丽如昔，可真是好花呀！

然而，花开第六朵后，天气暴热，而土壤并不干燥，第七朵花就不开了。它先还是蚕豆大小的悬挂着，然后似开非开，继则蜷缩了回去，仿佛越开越小般。弄得我们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不能伸手将它掰开，只好耐心地等待。突然一天预报有大到暴雨。半夜三更，随霹雳一声巨响，雨如倾盆，哗啦啦下起来了。这时候没人关心花开与否，觉着屋子里凉爽，眯了眼睛，极舒适地睡着了。雨就不歇地滴滴答答下着。次日醒来，拉开了窗帘，探头往阳台一看，吓，蝴蝶兰全开了！

盛开的蝴蝶兰，枝干无叶，恍若粘着十二三只蝴蝶，就待翩翩起舞。大雨湿了栏杆，湿了阳台，所有的花都湿漉漉的。由于蝴蝶兰的花朵被雷声催开，仿佛在轰响，色泽也变得明亮而隐隐发光。虽然还是浅紫，这一闪亮间，恍惚雪白起来，十分纯洁而且高雅。那一只只玉蝴蝶般，在深紫色花枝上招展。生命因盛开而璀璨，无论植物、抑或动物，更何况蝴蝶兰乎。

或许，我这株蝴蝶兰，会再发几枝花茎，因而满钵盈盆开了哩。

（作者系中国作协会员）

责 编  钟   斌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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