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罗光毅：暑假，第一次搭车远行

暑假，第一次搭车远行

文/罗光毅

上世纪70年代初，父亲去了毗邻贵州的南桐矿区九锅箐工作，此地距家有二百公里左右。那时我刚读初中，暑假里决定去父亲那里玩。为省下车费，决定搭车前往。

储奇门长江边有一车渡，我就寻那些没装货的大货车凑了上去，对着司机嘴巴抹了蜜似地喊着：“叔叔，搭个车行不？”

我就这样问着，总能得到货车师傅的回答。

“小崽儿，你要去哪儿？”

“南桐矿区的九锅箐。”

“我的车走贵州方向，带不了你。你问问后面那一辆车，好像是去南桐矿区的。”

连声谢谢，转身朝后面那一辆大货车奔去。我先是向司机叔叔问好，然后说：“叔叔，我想搭你的车去南桐矿区。”

开车的大叔是一位四十开外的中年汉子，面相和善，他问：“你去那儿干嘛？”

我赶紧回说：“我父亲在九锅箐，我去那儿过暑假。”

开车的大叔对坐在副驾驶座位的朋友说：“要是我儿子在假期里能来陪陪我就好了。”说罢，就对我说：“上车吧，我可以把你带到南桐矿区，在去往九锅箐的岔路口处让你下来，那里就有开往九锅箐的客车。”我不停地说着谢谢，麻利地爬上货车车厢。

车过渡口后，大货车就在川黔公路上奔驰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而且还是搭乘陌生司机的大货车，说实在的，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车过的每一个乡镇，我都看得十分仔细，一点不敢大意，确认是必经之地后，紧张的心情才会得到一丁点儿的缓释。

蓝天，白云，远山，近树，流淌的溪流，鸣叫的蝉声，伴随我颠簸在山区的公路上。中午时分，车在綦江的一家小饭馆旁边停了下来，开车的大叔和他的朋友下车了，大叔对我说：“我们就在这里吃饭，你也下来找地方吃饭吧，但不要走远了，我们吃完饭就要赶路的哟。”

看着大叔他们吃得差不多了，我就赶紧爬上车去候着。不一会儿，大叔他们就从小饭馆出来了，大叔说：“水壶里的水不多了吧，快去饭馆里灌满，还有一半的路程哩。”

大货车在山里公路上盘旋地走着，下午四点多钟，在一个名叫桃子凼的地方停了下来。开车的大叔从驾驶室偏出头来喊我：“小崽儿，下车了！那儿有客车站，可以去到九锅箐的。”

大叔在我一连串的谢谢声里，开着大货车走了。到达父亲那里，已是掌灯时分。我给父亲说起搭车的经历，父亲感慨地说：“儿子，你真是碰上了一个好心的开车大叔！”

（作者系重庆市作协会员）

责 编  钟   斌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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