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谭鑫：枣子坝的枣儿

枣子坝的枣儿

文/谭鑫

我的故乡在一个叫做“枣子坝”的地方，每到秋天，那沉甸甸地挂在树上的枣儿，便成了孩子们的盼望。

同大地上众多普通果树一样，枣子坝的枣树无名无姓，但村子却因它而得名。事实上，枣子坝只有两棵枣树，却在我们的童年里留下了馥郁的甜香。

从挂果之日算起，到立秋，总免不了经历几次围观。那些不惜踏破荆棘，也要前来对枣树行“仰视礼”的人，定是每年枣树下的“老饕”，他们对待枣儿的态度，传承着长辈们侍奉庄稼的那份细心——总要通过自己的亲眼观察，形成对长势的个人预判，才不致缺席成熟时的第一波热潮。

而我每次都会爬上枣树，摘下一颗尚还青绿的枣子浅尝索味后，才会放心地对树下焦急等待的弟弟说：“莫急！还吃不得，再等两天吧！”

等待枣儿成熟，像等待过年一样难挨。而到枣儿快要成熟的那几天，枣树已成了孩子们的常驻地，或爬上腰粗的枣树谈天、嬉戏。若有大人们从旁路过，总会问上一句：“枣子熟了么？”我们都会异口同声地说：“没熟没熟……”我们以这样的方式守护着枣树。

等到农历七月前后，枣儿终于被流火浇透，小家碧玉养成大家闺秀，一树树、一串串、一颗颗，像灯笼般缀满枝头。秋风漫处，枣儿体态婀娜、火热相拥，仿佛吹响了丰收的前奏。

成熟的那几天，枣树宛如村里的一个景点。在她四周，每天都有站在树上摘的人、有蹲在树下捡的人、有举着手臂指挥的人、有闻风而来的人。对于每个在她成熟期内造访的人，她都乐意逢迎，并报以慷慨，用不同程度的馈赠，填充着每个人的口袋。落户外地的人回乡，如果赶上吃枣儿时节，是一定要带一些走的。他们总说：“枣子坝的枣儿甜，其他地方都买不到。”

而今的枣子坝已改名换姓，变成了一条串联东西的高铁轨道。但是每到秋天，味觉会主动寻找甜蜜的记忆。

（作者系重庆市作协会员）

责 编  钟   斌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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