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冷月：拔牙记

拔牙记

文/冷月

凡是拔过牙的人，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刻，恐怕都和我一样心有余悸。

一颗横生的智齿，真可谓横行霸道，占据了大面积的地盘，还把前一位邻居也挤得变了形。大清早就出门，好不容易找到目的地。来到六楼，看到“舒适牙科”，心里想拔牙还能舒适吗？

缴了费，拿了药，我走进了“舒适牙科”。哦，原来“舒适牙科”就是无痛拔牙。真的不痛吗？我半信半疑。

当我躺到那张椅子上以后，医生叫我张嘴，在我的牙龈上涂抹了一点儿药，凉丝丝的，我说：“我想吐口水。”医生马上说：“不行，刚擦了药，闭上嘴。”我听话地闭上了嘴。医生给我戴上氧气瓶，虽然有氧气吸入，但鼻子被夹住，总感觉要窒息，很不舒服。我就使劲地吸气，吸气……过了那么一小会儿，我感觉椅子飞起来了，像飞船载着我在浩瀚无际的宇宙中飞行。医生说，想点儿美好的事情。我想，什么美好呢？是春天？是童年？那一次的旅行？那一年的雪？脑子里热闹起来。医生又让我张嘴，给我打了一针。顷刻之间，我感觉右边脸全麻木了。过了一会儿，我听见自己嘴里发出尖锐的电锯声，我觉得很不舒服，但只能鼻子里哼哼，医生说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好了。一个铁锤使劲敲打着橇杆在牙床上移动。又过了一会儿，医生说好了，叫我紧咬住牙龈上的棉球，不能说话。我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医生指给我看盘子里的两截东西，一半是白白的牙冠，一半是红红的牙根。这就是折磨我的那颗智齿？我狠狠地想：见鬼去吧，坏家伙，你没有带给我智慧，只带来了麻烦！哼，你终于不能再祸害我了！

接下来的几小时是最痛苦的。脸一直麻木着，扭曲变形，我怕把路人吓着，戴了一副口罩遮住。麻药过后，疼痛袭来，嘴都不能张，更别提吃东西了。熬到晚上，喝了点稀饭。“养养胃，也减减肥。”我安慰自己道。

“禁言、禁食、禁笑”，还好，这只是暂时的。真希望时间走快点儿，再走快点儿，我的疼痛瞬间就烟消云散。想想，没有疼痛，没有疾病的生活多轻松啊！

笑谈经历过的痛苦，是否也是一种人生态度？

（作者系重庆市作协会员）

责 编  钟   斌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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