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刘德：外婆家的茉莉花

外婆家的茉莉花

文/刘德

记得那年我的生日，我陪外婆到菜市场去买菜。外婆特意买了很多我喜欢吃的菜，说要亲手给我做一桌好吃的佳肴庆祝我的生日。

婆孙俩欢天喜地、收获满满地从菜市场出来，在菜市场门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一位和外婆年纪差不多的乡村老太太。老太太的前面摆放着几盆长势良好的茉莉花，那碧绿的新叶中藏着一朵朵花香宜人、尽情绽放、惹人喜爱的白色的茉莉花。恰似那一碧如洗的大草原上一群缓缓移动的洁白的羊群，又似一张张天真无邪的幸福的笑脸。白花配绿叶，给人视觉上一种静谧而温馨的幸福感。

外婆本来就是爱花养花之人，看见这等珍品，心中大喜。于是就向摆地摊卖茉莉花的老太太打听价格。老太太报出的价格正合外婆的心意，外婆就掏钱毫不犹豫买了一盆。

由于外婆手上提满了刚从菜市场买来的菜，况且那盆茉莉花也不大，于是外婆就叫我一个人抱着那盆茉莉花跟着她走。我欢天喜地抱着茉莉花盆，一边走一边高兴地哼起了小曲儿。一不小心，脚下一个趔趄，我突然摔倒在地上。身体正好压着盆扣向了地面，这一压，让盛开的茉莉花花容失色，芳菲散尽，唯留残枝败叶和极少的几朵茉莉花孤零零立在花盆中。看着茉莉花这番惨不忍睹的样子，我知道自己惹祸了。那一瞬，委屈和恐惧顿时涌上了心头，于是，我放声大哭了起来。外婆蹲下身子，一边把摔坏的花盆捡起来，一边把洒在地上的残枝败叶捡起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而且还安慰着大哭的我：“孙孙不要哭啦，外婆会把这盆茉莉花种好的。”

我含泪对着外婆点点头说：“外婆，都是我的错，我们一起来把这盆茉莉花养好吧”。回到家之后，外婆就用一个大的花盆把那株茉莉花移植到里面去，并且小心翼翼浇上水，重新培好了土。看着那盆茉莉花树上几朵孤单的花朵，我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和外婆把这盆九死一生的茉莉花种出个花样儿来。

于是，每天看花浇水就成了我一天中最重要的任务。我和外婆都小心翼翼养着这盆茉莉花，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花开满枝，绽放异彩。

时间过得真快，当夏天终于来临的时候，这盆茉莉花已经长出了新的枝条，并且慢慢开出了待放的花蕾。那一刻，我和外婆都流下了欣喜的眼泪。七八月份的时候，茉莉花的生长势如破竹，一发而不可收拾。到繁花绽放的时候，茉莉花树的绿叶间到处缀满了盛开绽放的白色茉莉花。一阵微风吹来，茉莉花那特有的淡淡花香在风中慢慢散开，给人一种世间美、时光慢的享受。

从此以后，这盆茉莉花越长越高大，越长越茂盛，花儿也越开越多。终于有一天，外婆把它分盆为两盆茉莉花来种。至此，外婆家阳台上就多了一道风景线。一到茉莉花开的时节，那婆娑的树影，香氛的花朵，生机盎然的长势，无不给我们一种美的享受。

这两盆茉莉花一种就是13年，茉莉花带给我们无穷无尽的欢乐与享受。春天，我们陪它一块儿生长；夏天，我们陪它一块儿绽放；秋天，我们看它花谢花落；冬天，我们看它蓄势待发。终于，茉莉花在第13个年头的夏天，绽放了大量的花朵。看着枝头那一朵朵怒放的茉莉花，外婆有些伤感地自言自语道：“茉莉花生命已尽啊！”果不其然，在那个层林尽染的深秋，茉莉花走完了它生命的时光。待繁花落尽之后，树身渐渐枯萎，最后，以枯木仰天的方式结束了它美丽而漫长的一生。那一刻，我泪如雨下。

有句老话说得好：“春风化雨润无声，一枝一叶总关情。”生命中总有一些东西，看似平凡，却在陪伴中给人以无穷的乐趣和欢笑，成为你记忆中抹不去的温馨回忆。

（作者单位：重庆市公安局九龙坡区分局）

责 编  钟   斌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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