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绿

文/张柏华

小区院坝的那棵黄葛树，高大茂盛，没招来风，却遮挡了阳光和视线，几个“狠心”的大力士，剥离了它所有枝丫，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桩，形如手掌举起的五指状。

春风暖阳，它的脚下，已变成了绿地；它的兄弟，已发出了新芽，长出了新叶，在春日下光亮、剔透。可它还迟迟不见生命的律动，能否逃过一劫？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终于，它抓住春的尾巴，皮肤下斑点显露，争抢着阳光，使劲呼吸，沐浴生长。树桩的世界，已翠绿发亮。

这让我忆起了多年前看到的一棵树的复活，赞叹大地的博大，感慨生命的顽强。

那年，我在一所乡村小学任教，操场边有好多棵水青杠树，其中一棵只有小碗口粗细，而且树身还是光光的。老人说，那是去年几根刀豆的藤蔓爬上此树，主人家在摘刀豆时，折断了树梢，剔尽了枝丫。

我天天看着它，觉得怪可怜的。我常常在想，它还能活吗？春季开学不久，又接连下了两三场雪，我越发觉得那树有些难熬。所以，每一场雪后，我总会留心那树，丝毫不见复活的迹象，心头倍增感伤。

突然有一天，我发现了一个个红褐色的芽，像颗颗珍珠，紧紧依偎在树干的凸凹处。不消几日，它们如我盼望的一样，全都绽开了，从一点点到一片片，娇嫩翠绿，清新怡人。我好一阵欢喜。于是，我知道，春到了，那树就复活了。一看山上山下，沟沿河岸，花草树木都被新绿所簇拥。

这时，我倒有些后悔了，后悔以前担心它干嘛？那树虽然树梢没了，枝丫尽了，但它的根还深埋泥土，生命依然，只是季节未到，来不及显现而已。

春风过处，万物复苏之时，它依然以充满生机的新绿，展示它旺盛的生命力。这不正是源于它顽强的精神，大地的孕育，春雨的滋润吗？这新绿不就是绽放的生命？新绿——朝气蓬勃，活力四射！春风沐雨，生机盎然！转身之时，山川欢颜！

（作者单位：重庆市石柱县第四小学校）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重庆晚报夜雨版面赏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