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城美景话利川文/秦拓夫1981年春,一辆破旧的老班车一路颠簸,载着我惊诧的目光。坑坑洼洼的街道扬起黄尘,像褪色的老胶片,模糊了父亲口中“繁华县城”的轮廓,低矮的平房在暮色中蜷缩。那条曾被马识途描写过的清江河,并非父亲口述的那样清秀迷人,浑浊的水面漂浮着各种垃圾。那年,我18岁,随父亲从老家川东南(现渝东南)来到利川境内一个老场镇创办一家生产棕床棕垫的综合厂。 老班车喘着粗气穿过西门和东门,这条长约三公里的街道几乎承载着整个县城所有的功能。县委和县政府机关包括不多的商业机构,大都集中在那条老街上。多年之后,那条老街成了一代利川人的记忆。 利川后来撤县建市,隶属于湖北恩施自治州,与重庆的石柱、万州、彭水接壤。县城坐落在盆地里,四周群峰错落,如天然围墙。上世纪九十年代,我被报社派驻恩施办事处,办公室在州政府五楼,一驻就是六年。这六年间,我看到利川城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十字路口的人行天桥如展翅白鹭,悬着霓虹的羽衣。最难忘的是天桥旁“好吃街”的烟火气,三百米长巷香气扑鼻,吊脚楼檐角垂下的红灯笼,在夜色里摇成灿烂的星河。陪同我的赵主任说,这个好吃街以特色小吃为主,开业以来生意一直火爆,不仅在利川本地声名鹊起,在周边几个县也是高山打锣——名(鸣)声在外。那时流传一句话:到了利川,没逛“好吃街”就算白去一趟。 新世纪的风掠过武陵山时,我离开了恩施,回到重庆工作。清江河面浮着云影,廊桥如虹跨过碧波,两岸垂柳蘸水写诗,红叶树把朱砂点染在游人的镜头里。我几乎每年都要去利川走走看看。常在暮色中沿清江河岸漫步,看广场跳舞的大爷大妈们把晚霞揉进摆手舞的韵律,听风雨桥头飘来《龙船调》的余音。这岂是我当年的灰头土脸的边城小县,分明是山水长卷里走出的玲珑碧玉。 如今的利川城满城高楼,一条条宽敞整洁的城中大道纵横交错,街道上车来人往,动车如银色箭矢穿过群山,载着天南海北的游人奔向这里。我爱驾车行驶在沪渝高速,看层峦叠嶂间忽然跃出的城廓,幕墙高楼与吊脚楼比邻而居,商业区的霓虹灯与风雨桥上的灯笼交相辉映,清江倒映着远古的星河与今宵的华彩。 我驾车满城奔跑,那条记忆中浑浊的清江河变得清澈透亮,一路欢歌流淌,水面上再也看不到漂浮物,两岸除了青枝绿叶的垂柳,还有红得透明的红叶树,亭台楼阁遍布其间,河面上架起的风雨廊桥古朴典雅,气势恢宏,犹如天上的彩虹点缀着清江两岸的美景。 2018年6月,中国气象学会宣布利川为“中国凉爽之城”(简称“凉城”),排在丽江、六盘水、九寨沟等热门旅游城市之后的第四名。当“凉城利川”的金字牌匾悬上城楼时,苏马荡的松涛正翻涌成海。盛夏重庆的热浪里,我总想起利川的清晨——推开窗户,云雾枕着齐岳山的肩膀,风从腾龙洞捎来地心的清凉,街角面馆的热气与江雾缠绵,土家汉子的背篓里装着沾露的八月瓜。这座城把22℃的夏天酿成米酒,让每个过客都成了贪杯之人。迷人的土家族文化,无论是《龙船调》《哭嫁歌》,还是摆手舞、肉连响,与流水、凉风、鸟鸣的大自然融为一体,美不胜收,让人流连忘返。 利川这张“凉城”名片,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如同那首走上维也纳金色大厅的《龙船调》一样传遍大江南北,五湖四海! (作者系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重庆晚报夜雨版面赏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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