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已至文/万承毅夏至是最古老的一个节气。因为,它是先民最早确定的节气。 据了解,早在公元前七世纪,古人已经开始用土圭测量日影。而在夏至这一天,日影最短,日照时间最长,“夏至”因此得名。“至”在这里,是“极”的意思、“最”的意思。 怎么突然就“白昼最长”了呢?怎么突然就“夏至”了呢?此前的立夏、小满、芒种都温温吞吞,脚步缓慢,与和风细雨相携相行,与春天没个截然的界限。即使热了那么几天,突然一场夏雨,一切又回归凉爽,仿佛仍处惬意骀荡的春天。 因为多雨,这个夏天好似不断鞠躬作揖的温润公子,拘礼客气,尚未抬头露脸,昭示自己真正的绝世美颜。夏雨就像河里的鱼儿,一拨往下游去了,隐约还能看见尾巴,哗!哗!哗!又一拨欢腾而来;又像一位指挥家,音乐稍一轻缓,马上抬起手中的指挥棍,梆!梆!梆!不能弱下去。太阳呢?羞羞答答的小媳妇似的,露个笑脸灿烂两天又藏起来了,不与夏雨争高低。所以,夏天似乎来了,又似乎还在门槛徘徊,人们丝毫没有感受到夏天的热辣滚烫。 立夏一个多月了,天空还是蓝盈盈的,花草还是活泼泼的,空气还是暖洋洋的,地上偶尔还是湿答答的。夏风徜徉,小城里的蓝花楹开得繁茂,在高高的树梢连成一片蓝紫蓝紫的雾气,朦胧优雅,似梦似幻,给天空平添几许浪漫。街心花园里的金边吊兰长得蓊蓊郁郁,翠绿的叶片、白色的边缘相生相间,醒目绚丽,令人神清气爽。楼下仿砖墙边的小翠竹不知什么时候猛然往上冲,某天于夏风中揽住我的腰的瞬间,我才惊觉,它长高了好多。似乎一切都是春的模样。 然而,一天上班打开窗,我无意间发现,单位小院里那几棵枇杷树上的“金铃铛”们全部不见了踪影。前些天,我还在窗口看见个有趣的同事拿着一种自制利器摘满树的枇杷。那是一根修长的竹竿,竿头捆着一截矿泉水瓶,瓶口已经剪成漏斗状。伸出这利器,朝着高处的枇杷使劲一抻,一扭,打落的枇杷刚好可以掉进“漏斗”中,毫发不伤;再缩回竹竿,取出枇杷,继续。我笑道:“见者有份啊!”不一会儿,同事就捧来几颗金灿灿的枇杷,洗净剥皮一尝,甜就一个字!真的,比在水果店买的更甜。如今想来,应该是季节的力量,结得越久的果子越甜。这也昭示着,春已尽,夏来临。 夏天的脚步缓慢,他一点一点试探着人们的接受度。先是悄悄拉开大幕,把热烈四射的太阳挂几天,人们打开空调直呼“好热好热”。此时,他便召来雨神前来“救驾”,淅淅刷刷下几场雨,大地恢复清凉,好了,跪安。人们也放松了警惕,虽然衣服从两件套换到衬衫,从衬衫换到短袖,但是仍旧沉浸在适宜的气温里。“微风不燥,阳光正好”,趁着这绝好的天气,人们频频外出,去郊游,去踏青,去野炊,去烧烤,去享受这大自然的馈赠。然而,夏天又试探性地招呼日神前来显灵,人们于大快朵颐中大汗淋漓,渐渐接受了夏天的节奏,有的甚至有点迫不及待:“夏天也该来了!”“也该是热的时候了!” 的确,夏天的节奏就是这样,序曲拉得老长老长;之后的主题、发展、副歌、尾声部分也不逊色,一般跨越四五个月吧,把秋弟弟的位置挤得窄窄细细。热,是夏天最大的标签,最大的门脸。偏生他温暖谦逊、颌首低眉,直到人们普遍接受,他才抬起头来,大大方方敞敞亮亮地直视大地、逼视万物。这时,他的绝世美颜终于亮出来了——热啊!热啊!这难耐的酷热。他却变了脸铁了心,从温润公子变成了热辣酷男,每天都迸发出最强劲的热力最巨大的潜力普照大地,直到把天地间烘成一个烤箱也不罢休,这该死的热情!于是,无法抵御的人们开始消夏。折扇、电扇、空调,齐齐上阵;吃冰、玩水、上山,花式避暑。 说起来,“夏至一阴生,冬至一阳生”,夏至之后,阴气渐生,白昼渐短。所谓物极必反,夏至已至,周行不殆,是为天道。然而,因为夏的温润、夏的悠闲、夏的缓慢,真正的酷暑才刚刚开始。 听,蝉鸣声声,放肆又恣意,仿若一种超能力,正在悄悄改变着季节。 (作者供职于重庆市万盛经开区文联) 编 辑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重庆晚报夜雨版面赏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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