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卢 伟：夏日水趣

夏日水趣

文/卢 伟

处暑过，白露来，重庆依然炎热，难耐酷暑的人们，周末就带着孩子上山避暑。而山间小溪中的小鱼儿看到远道而来的客人们，也变得调皮起来，它们与下水嬉戏的孩子们捉起迷藏，时而在石缝里躲藏，时而又在浅水中游弋，童年的夏日绽放在青山绿水间。

我的老家有一条小溪流，从樵坪山上倾泻而下，似从天上而来，故称“天河”。它将村子所在的小盆地一分为二，刚好将小溪两岸分成了两个生产队。天河两岸是稻田，稻田与樵坪山接壤的山脚是房舍，村子也因其名叫“天河村”。天河岸边长满了竹子，从樵坪山上俯瞰，竹子包裹的天河就像一条绿色长龙，徐徐飞舞向远方。天河里铺满大小不一的鹅卵石和芝麻粗细的沙粒，还布满一个个或大或小、或深或浅的水凼。水凼是鱼虾蟹的家，也是我们儿时玩耍的天堂。

每当暑假来临，小伙伴们就会结伴到天河里，或玩水嬉戏，或钓鱼捉蟹，或折纸船让它顺流而下。我们在清溪翠竹之间享受清凉，也在追逐打闹中释放年少时那用之不竭的精力。天河窄的地方仅一两米，宽的地方也不过三五米，最深处一米上下，所以大人们放心我们到河里玩耍。我老家的房屋位于樵坪山脚，天河流经时正好拐了一个弯，让房屋离天河相隔不过30米左右的缓坡，缓坡上一条石板路连通天河与房屋。这自然给了我亲近天河得天独厚的条件。

除了和其他小伙伴玩水钓鱼之外，我还喜欢到河边读书。天河在流经我老家房屋时，恰好形成了一个大约八九平方米的浅滩，浅滩上布满了鸡蛋大小的鹅卵石和细软的沙石粒。每到暑假，我都会用锄头将鹅卵石和沙石粒掏到河中央，形成一个高于水面十来公分、大约三四平方米的小岛，午后到岛上读书歇凉。不过，当暴雨来袭，洪水裹挟着沙石又会将岛屿冲刷平整。当洪水退却之后，我又得重新修筑岛屿。但为了午后读书的那一份惬意，我觉得是很值得的。

午后天气炎热，我会提上一把竹椅，拿上一把蒲扇和一本书，向我构筑的岛屿走去。还得捎上一圈蚊香，来到岛上，将竹椅放在岛中央落座以后，脱掉凉鞋将脚放在水中任由清澈的溪水洗礼，或者放在岛上的沙石粒上按摩。潺潺的流水声为读书弹奏起柔软的背景音乐，蝉鸣和蛙声的陪伴让我不会孤独，偶尔的一缕清风轻拂河边竹林沙沙响，带来一抹沁人心脾的清凉。斑驳的阳光也趁着风掀开的竹叶缝隙投射到岛上，那就抬头看一眼摇曳的竹尖，竹叶会心领神会地重新拥抱在一起，为我遮挡阳光。

对于如今周末下水玩耍的孩子们来说，等他们长大后，在回忆里一定有那一抹童年的夏日清凉。对我而言，除了和他们相同的酷暑清凉的感受之外，还有那一段惬意的读书生活。正如唐文宗李昂所言：人皆苦炎热，我爱夏日长。在天河濯足读书的日子里，似乎没有酷热难耐的煎熬记忆，唯有潺潺流水送清凉、夏日午后好读书的惬意时光，伴随我走过少年时代。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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