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刘云霞：不进教室的孩子

不进教室的孩子

文/刘云霞

新学期开学第三天，早上八点，一个男家长和一个男孩子在教室门口，是宸毅和他爸爸。爸爸牵着孩子的手，一脸无奈。孩子哭闹着不肯进教室。我进教室跟孩子们打了招呼，再拿着贴纸到门口，孩子被爸爸抱在怀里。我对孩子说，进教室就奖励。他一扭头：“不要！”我说：“为啥？”他哭着说：“我要回家。”“爸爸要上班，你跟着爸爸去上班吗？”“我在家里跟妈妈在一起。”典型的分离焦虑。孩子爸爸说：“他幼儿园也是这样，过两三天就好了。”我能感受到父亲对孩子的心疼。

我又进教室，对刘可萌和张译夫两位孩子说：“咱们一起出去，将宸毅同学哄进来。”他俩很乐意。再到门口，爸爸已经把宸毅放地上了，他双手拉着爸爸的腿。他俩就去牵宸毅的手。可是宸毅依然不动，反倒更紧地抱住爸爸的腿。

这时，一位孩子的奶奶从走廊路过，看到这情形，着急地对孩子爸爸说：“有老师在，你自己走。”我抓住宸毅的手臂，也示意家长赶紧离开。孩子爸爸紧走几步到楼梯口，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爸爸停步回头。我和奶奶向他挥手：“你走，赶紧走！”

我想抱抱孩子，他用力把我甩开。我蹲下身子，问他：“爸爸忙，你不想上学，爸爸能安心工作吗？”孩子不回答，哭声变小了。他在听。我又问他：“妈妈希望你在家里陪她吗？还是希望你在学校？”他突然停止了哭泣，说：“爸爸要去医院。”

“他去医院干什么？”

“祖祖生病了，他去照顾祖祖……我要爸爸回家陪我。”

“祖祖病好了，爸爸不就回来了。”

“祖祖有姑婆照顾。姑婆白天去，爸爸晚上去。我要爸爸回家陪我。”

看来，孩子不仅仅是上学焦虑，根源在家里。孩子与爸爸亲，日常生活节奏因老人生病被打乱了。上学有焦虑，家庭突发事件又造成新的焦虑。

“你看，祖祖生病了，要快快好起来爸爸才能回家陪你。你不安心，祖祖不安心，爸爸也不安心。爸爸很累不安心也会生病的。爸爸要照顾祖祖，你在学校好好的，爸爸就不担心你了。祖祖好得快，爸爸也就很快回来了。”

谁说天下只有父母疼孩子，孩子也是疼父母的。宸毅明白了道理，止住了哭，擦干了泪，跟着刘可萌和张译夫进了教室里。张译夫还慷慨地把我贴在他手背上的大拇指贴画撕下来送给刘宸毅。

家长应该刚走出校门，小宸毅已经端坐在座位上，没事一样拿出语文书开始晨读了。

小男孩，今天是一个好的开始，你一定会一天天坚强地成长起来。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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