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刘泽安：春天的花开叶落

春天的花开叶落

文/刘泽安

春天，是花开的季节，谁都会这么认为。

春天，跟落叶无关，似乎这也是一个认知。

如果认知形成一个固定模式，那是会产生麻烦的。春天只管自己开花，开得愈浓愈烈，开得满山遍野，开得河岸山坡香味儿满满；谁还去想春天会有落叶光临大地，而且不是一片两片，落下了也是满地金黄。我就亲身体验了一次对自我认知的挑战。

从春天的任何一个角落往外看，把视线能放多远就放多远，视野范围之内都是原野所开的花。花的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都有，而且浓淡不一样，有的浓和淡也有细微的区别，浓淡的味道也都不同。花的颜色也算是齐全，可白色的花朵又是七色之外最普遍的，且有一种覆盖原野的苍茫之势，数量之势也不比赤橙黄绿青蓝紫少。比如李子花，那是一种纯粹的白，开在村庄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孤独，那是一片一片、一朵一朵的白，白得有些磅礴，有些气势，从弯弯的山坡向上，也许是太阳升起的那一边，也许是月亮落下的那一边。这一边那一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子树一根不让一根，都争着开花，开白色的花，其白色的花不逊色于赤橙黄绿青蓝紫的任何一种花。在春天的村庄，白色的李子花是有统治力，是有力量的象征。

春天的李子花只是村庄的一个序曲，来得更热烈的却是最广泛的三角梅，名字不叫花，却是花期长的、易于生长的花。路边屋旁，一窝一窝的三角梅肆意妄为地开着。在綦万高速公路的某一路段，车子把三角梅的花朵拉得支离破碎，只有红红火火的颜色一晃而过。更多的三角梅是长在路壁岩的两边，那不是一窝一窝，而是一片一片，成片的红色的花朵在我们的视野里不再是一晃而过，而是一晃入眼，再难忘记。

当三角梅的花开在我的家里，那才是我真正的三角梅，是我心里春天的花朵。那两窝三角梅是什么时候跑来我的花园，根本回忆不起。两窝三角梅就在花园的角落里，间隔也只有一米左右。今年春天，这两窝三角梅争相开放，一窝使劲向上长，枝丫翻过围墙，伸到别人家的园子里。另一窝三角梅则是努力向花园外面生长，花朵、枝叶更是自由自在。两窝三角梅的花像是比赛着绽放，一朵比一朵更有气势，一朵比一朵更红火。

春天的花看多了，想不到的是，我在一个矿区目睹了春天的落叶。这一片一片的落叶不是秋天掉下残存的，也不是冬天才落下的，而的的确确、实实在在是在春天掉下的，就是在三角梅花开得最艳前后几天的时候。那矿区宽阔的人行道两边，是一棵棵高大茂盛的黄葛树。春天里矿区的黄葛树太不一样，绿色的叶子没有了，金黄色的叶子全往地上人行道的砖块上掉，一地的黄葛树叶子颜色金黄，一片一片的或叠叠相加，地上几乎没有一片空地。这一地的金黄色跟春天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可它就是在春天花朵开放最热闹的时候蹦跶出来了，似乎不合时宜，却又符合其自身规律。

春天的花开，那是认知的常识，像李花、油菜花、桃花以及我家里的三角梅花那样浓烈那样热闹绽放，早已被我们熟知。

春天的叶落，我以前没有想到，这可能是黄葛树生长的自然规律。据说黄葛树什么时候栽的，什么时候就会落叶，难道矿区里的黄葛树都是在某一年春天里栽下的吗？每年的春天里，矿区的花开了不少，矿区的黄葛树金黄色的落叶更多。花开叶落，已经成为矿区生活习以为常的烟火气。

春天的花开，春天的落叶，又是那么自然地融合在一起。是季节的轮换，还是季节的错位造成的？我们适应了春天的花开叶落，就懂得顺应自然的法则，这不是季节的错误，只是大自然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我们有更多的选择。

（作者系綦江区作协主席）

责 编  钟   斌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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