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牟方根：幺叔的当兵梦

幺叔的当兵梦

文/牟方根

幺叔的当兵梦，是铭刻在心灵深处的。

幺叔今年60岁。奶奶生前曾讲述，幺叔11岁那年，盛夏时节，县电影放映队为了庆祝夏粮丰收，特意来生产大队给社员们放露天电影。在文化生活单调的岁月里，看露天电影可谓是一道迷人的风景线，也是大家最为向往的一件开心事。方圆十里的大人小孩，都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来。放映结束后离场的过程中，前面有人不慎摔倒，紧跟在后面的众人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连续倒塌，幺叔也在其中……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幺叔和那些眼看着即将被踩踏的人群，被一双双有力的大手救起……原来是驻地一个连队的官兵，他们也来现场观影。当灾难来袭时，那身“的确良”布料的夏装军服就如同一道稳固的防线，守护了民众的安全与幸福。恩人啊，人民子弟兵！幺叔记着恩，并立志长大后也要当解放军。

为此，在1982年，幺叔一达到应征年龄，便报了名。无奈，由于体重不达标，体检没有合格。幺叔属于易瘦体质的人，也就是人们俗称的“铁骨人”，无论怎么吃，就是长不胖。最终，幺叔与军营无缘。错过当兵机会的那天晚上，奶奶也忍不住潸然泪下：“幺儿啊，虽然你不够条件当兵，只要你身上有军人不服输的那股劲，在其他领域也能做出不差的成绩……”随后，幺叔拜当地一位裁缝师傅学手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成为名副其实的缝纫大师。

转而，幺叔把他未能实现的当兵梦，寄托在“望子成龙”上。1990年，堂弟出生后，幺叔便十分注重他的营养膳食，以增强身体素质和生长潜力。堂弟小时候玩耍的玩具，基本上都与培养军事爱好有关。寒暑假，幺叔还把堂弟送去了夏令营。这家夏令营，集军事训练、体育拓展锻炼、心理健康教育等为一体，有助于青少年综合素质的全面提升。2012年，堂弟从大学毕业后，以良好的身体条件和过硬的专业本领，被某部队特招入伍。堂弟入伍当天，我也前去欢送。看到堂弟身着作训迷彩服、身披红绶带、胸前戴着大红花，英姿勃发、精神抖擞地登上接兵专列，幺叔百感交集：“我儿好能干，梦圆军旅！要是我当年能有这一天，那该多好啊……”

幺叔的人生经历中，也曾有过一次“当兵”机会。你也许猜到了，幺叔当的这兵是基干民兵。1998年，发生全流域性的特大洪水，乡人民武装部组织基干民兵队伍抢险救灾。幺叔积极响应，挺身而出。洪水来袭时，他与众多民兵一道，用坚实的臂膀托起了安全转移灾民的生命之舟；泥石流发生后，他与不少干部群众一起，用勤劳的双手“搬”走山洪挟带来的大量泥砂、石块等固体碎屑物质，恢复良田沃土上百亩……

幺叔的军人梦，还在向下一代延展。上个周末，我去幺叔家做客。一进门，我就瞅见他的孙子嘉嘉手持一把玩具冲锋枪，把自己扮演成一名勇敢的“战士”，正在进行模拟战斗游戏。嘉嘉才5岁，我忍不住问他：“嘉嘉，你这么小就对打仗感兴趣，长大后想当兵啊？”“是的。”嘉嘉忽闪着大眼睛，郑重其事的样子把我们都逗乐了……

（作者系万州区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

责 编  钟   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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