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周康平：烽火台

烽火台

文/周康平

这里是大漠阳关古道，这里是回响着千古绝唱的边塞关隘。

走在通往大漠深处的栈道上，不远处有一道被铁丝网隔断了的土堆。那是一片呈斜坡状的厚实土堆。寸草不生的土堆被黄沙遮掩得若隐若现。这不是天然形成的土堆。土堆的高处，矗立着一座低矮残破的烽火台。耀眼的阳光从西面斜射而来，烽火台的墙体被照射得一明一暗。那面色泽灰暗的墙体，借助地面的反光，墙面如同岁月苍老的容貌。另一面被阳光直射的墙体，看上去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如同千军万马踩踏过后的痕迹。我知道这些痕迹的来历，那是千百年来，大漠之风对烽火台的无情肆虐。

我相信眼前的这片土堆不是普通的土堆。我此时看到的这座烽火台，也不是它真实的历史模样。我不知道修建这座烽火台的将士们姓甚名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故乡来自何方，这些细节只能由我的想象去勾勒完成。我能想象这些修建烽火台的将士，他们的故乡一定是山清水秀的美丽村庄。他们却在这片苦寒的边塞，修建了一座又一座的烽火台。我层层展开的联想，让我寻找到了这片土堆的过往，这片厚厚的土堆，只不过是烽火台倒塌后的历史遗存。这座用泥土夯筑的烽火台，历经了岁月的滚滚狼烟，目睹了无数次的战火纷飞，见过万千箭矢射向了外敌入侵的铁蹄，也泪流满面地迎接了一批又一批马革裹尸的壮士。

我相信，这座日夜守卫着大漠边关的烽火台，只是边关千百年来无数烽火台尚存的代表。一座又一座的烽火台，贯穿了西域边关的漫漫长夜。这条连绵起伏的边关，烽火台的时光至今还留有秦时军民与汉时守军的枕戈待旦。烽火台的周围，还有大清军士浴血奋战的鼓角声声。

烽火台演绎不尽的故事，是它厚实的墙体，陪伴了一代又一代的守边将士。不需要什么挖掘，只需低头凝视，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漠，我脚下的每一片碎石，每一粒黄沙，都是大漠边关无数往事的封存。

阳光古道，夕阳斜照。霞光下的烽火台，如同一尊精美的塑像，伫立在大漠的中央。忽然，驼铃声在我耳边响起。我循声望去，烽火台的上空，正回荡着驼铃声的悠长。

（作者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责 编  钟   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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