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费的魅力文/席维涌 1990年盛夏,我跨出师范学校的大门,忐忑不安地等待工作分配。乡下老家没电,白天手拿蒲扇奋力摇,一声紧似一声的蝉鸣,吵得我心烦意乱;晚上更是难熬,昏黄如豆的煤油灯散发着微弱光芒,成群的蚊子横冲直撞,搅得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我的烦恼,源自毕业前夕的动员会。动员会的主题是“扎根村小,奉献人生”。那时的村小,一般坐落在大路旁,孤单破旧,多是以前的人民公社食堂或者庙宇,我心中发凉,担忧前程。 我唯一能求助的,便是母校校长。我成绩优异,初中毕业考入师范,他对我有些印象。校长答复我说,欢迎回母校任教。现在回想起来,那或许只是校长的客套话,可当时的我,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百无聊赖之际,我在纸上涂鸦消磨时光。写的诗自我感觉还不错,便满怀期待地投了稿。那时的我天真幼稚,以为校长既然表态了,工作地点便算是定下来了,于是投稿时留下的地址便是母校。 八月下旬的一天,有人捎信给我,让我去校长那里领汇款单。我心想谁会给我寄钱呢?我赶到学校,熟识我的老师一见我就说,“不简单,你发表文章啦,快去校长那儿领稿费!”校长见了我,挥舞着汇款单,连声夸赞我有出息,说学校正缺语文老师,只要我不嫌弃,他一定想办法把我要回来。我心里乐开了花,忙不迭地点头表示愿意。交谈中我才知道,想进母校的师范毕业生不少,至少有十多个人找过校长。我接过汇款单仔细端详,是重庆的《教育周报》寄来的,虽说只有三元钱,但上面醒目地标注着“稿费”二字。 当年发表的那首《老师的眼睛》,我至今仍能倒背如流:“老师的眼睛,是黑夜里,探路的求索者,倏地点亮的灯;老师的眼睛,是沙漠里,饥渴的迷路人,突然发现的井;老师的眼睛啊,是苍茫大海上的灯塔,指引船只的航进,是文明历史的封面,金光灿烂熠熠生辉。” 区区三元钱的汇款单,给我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荣耀。据说母校此前未有人收到过稿费,我一下子成了众人眼中的“写作高手”。校长果真把我要回了母校,安排我上初中语文课。与我一同分配到此地的另一名师范生,被派往了一所村小。 (作者系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重庆晚报夜雨版面赏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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