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骊歌文/宋燕小比高中毕业时,我曾为她们班写了毕业寄语。有同学说:“小比妈妈的文字,看得我好想哭。”其实,所谓的寄语,何尝不是用孩子们的故事,来缅怀自己的青春? 转眼已是四年,时光真是不经用。 这些天,小比正忙着在她的大学校园里戴四方帽,拍毕业照。和老师同学们在一起,那么欢喜…… 记得小比上大学的第一天,我和她戴着口罩在校门口拍了张合影。因为正值疫情期间,家长不能进校园,从未染指过家务的小比,一个人在宿舍里捣腾了半天,最后凭想象铺好了床,还拍了张照片问我,是不是这样?小比的校园位于成都市双流区,后来她常常向我调侃:“我们学校哪里是什么双一流大学哦,分明就是双流一大学。” 四年,对于我来讲,恍如轻梦无痕。对于小比来讲……彼时小比17岁,这中间至少隔着一个成年的距离。 过完这个夏天,小比即将奔赴新的学校。少年终将踏遍千山,远涉重洋,逐梦四方。以后我们之间将横亘着12个小时的时差,她的白天将是我的黑夜。我曾问她:“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生活,有没有一点紧张?”小比想了想说:“有一点,但完全是正向的那种紧张。” 于身体本身而言,紧张与激动又有什么分别呢? 人至中年,我常常会回望与审视自己曾走过的路。此生我最大的遗憾,或者说唯一的遗憾,莫过于在奔向理想的道路上半途而废。这一生,读书、工作,甚至兴趣爱好,自己仿佛都从未全力以赴过。少年时,谁不曾梦想仗剑天涯,可如今,我的剑呢? 如果说本科四年,只是让小比找到了此生所热爱,拉开了理想的序幕,那未来的学习与生活,才真正叫做踏上了追寻理想之路。行者无疆,梦在远方! 整个大四年级,小比几乎全年都泡在实验室。直至4月底,眼看着毕业临近,某天她发信给我:“每次实验都抱着必须成功,必出数据的决心。可是等了清明等五一,等到荷花池里的荷叶都长满了,白鹭都戴上头部饰羽了,我的实验还没做完。”我回:“你此生的理想,不就是成为一名科学家吗?对于一个科学家而言,实验与实验失败就是工作与生活的常态。既然想成为这样的人,那就一定要习惯这样的生活。” 有时候,我也常常想,人这一生,到底要怎样度过才算不曾辜负?其实,归根结底,不过是尽全力,干自己想干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种人。 小比大二那年,决定去海外留学。她说,她从小就特别喜欢林徽因、梁思成那一代的学者和知识分子。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去追随他们的步伐…… 朋友笑言:“如果小比以后就留在当地工作,那你岂不是老无所依?”我笑而不语。孩子自从脐带被剪断的那一刻开始,便和我一样,是分别只属于自己的独立个体。如果非要因为她幼时曾承欢父母膝下,所以父母老时她必须要尽孝跟前,那所谓的父母之爱,又何尝不是一场庸俗的交易? 我的小比,是独立而自由的。她在磨一把属于自己的利剑。世界那么大,父母会老,朋友会散,却唯有这把剑,可陪她纵横天下。 小比的法语老师来信:“小比完成了法语B2课程的学习,并获评本届优秀学员,祝她未来前程似锦……”语言是人类最大的文化载体。每一种语言,都是通向世界的一扇大门。更何况小比即将就读的M大学地处英法双语区。某个意义上讲,法语,正是通向M大学的第一扇大门。而今的小比,已熟练掌握了英、法、德三门外语,再加上她四年本科的专业所学…… 我想,此时此刻,少年的步伐,早已势不可挡! 这周末,我将去小比学校,参加她的本科毕业典礼。之前,我曾读过小比写给自己的四年本科毕业鉴定。其中有一句,我至今记得,亦将永远记得:“大学四年,我不曾辜负。我正在努力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种人,正在努力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种人的道路上,坚定前行,奋力奔跑。” 每一次毕业,皆是离别。人们常说,所有离别,都只是为了下一次更好地相聚。其实,那些关于青春、关于成长、关于理想的离别,从来不为再次相聚,而只是为了更加辽阔的世界和更加美好的自己。只是,这一次,我是真的只能送小比到这里了。 四年前,小比高考前夕,我曾赠言于她:“愿你此生,无意而来,尽兴而归。”小比回:“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好吧,我的少年! 这一去,定是山高水远。 这一去,终将海阔天空! (作者单位:重庆市电力行业协会)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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