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徐光惠：爱这人间烟火

爱这人间烟火

文/徐光惠

清晨，晨光熹微，城市睁开朦胧的眼睛，菜市场里灯火氤氲，人影攒动，开启了一天的人间烟火。

踏入菜市场的那一刻，满满的烟火气扑面而来。抬眼望去，早起的人们穿梭其间，吆喝声、剁肉声、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浓郁的生活气息充斥着每个角落。

眼光所及皆是诱人的食材，全都抖擞着精神，等着人们的青睐。碧绿清新的辣椒、挂着露珠的韭菜、带着泥土的香葱、红润饱满的西红柿、圆滚滚的大南瓜。

街两边是一长溜的肉食店铺。新鲜的猪牛羊肉一块块挂在架子上，闪着诱人的光泽，李二娃隔得老远就热情地笑着招呼：“徐姐，今天买点啥？这土猪肉安逸得很哟!”“两斤夹心肉哈，好勒！”

李二娃是城郊村民，年近五十，经营这个肉铺已有二十多年了，一年四季风雨无阻。菜市场里很多像李二娃一样平凡的人，不怕苦累，日复一日坚守，努力生活和工作着。

鸡鸭兔的摊位前也挤满了人，一个个埋头挑选。“老板，给我来只鸡，清炖。”“我要只兔，做凉拌兔。”夫妻档王老板夫妇忙得不亦乐乎，男人负责宰切，老婆负责招呼顾客、收钱。

卖鱼虾的张老板则被几个主妇围了一圈，他忙着为顾客捉鱼、过秤，头也顾不得抬。河虾活蹦乱跳，螃蟹张牙舞爪，鱼儿更是蹦得欢，“噗噗噗”溅了人一身的水。

水果摊前，各种水果让人眼花缭乱，垂涎欲滴，恨不得全都买回家。

“尝尝吧，不好吃不要钱。”老板不失时机地推销。尝一口，味道都不错，索性西瓜、香蕉、葡萄都来点。

菜市场转角处的小面馆雾气袅袅，面香扑鼻。来上一碗面，“呼哧呼哧”吃得冒汗，片刻功夫，就被一扫而光，麻辣爽滑，唇齿留香！”

另一家，刚出锅的油条金黄透明，咬一口，酥脆焦香。摊旁坐满了人，一口豆浆一口油条，在清晨的街边，看着风景，细嚼慢咽，甚是惬意。

在市场里不慌不忙转上几圈，遇到熟人闲聊一阵，悠哉游哉地消磨时间。

“小白菜一块钱一把，便宜卖了哦！”“四季豆一块五一斤，快来买哟！”上午时间过半，人少了很多，熙熙攘攘的菜市场渐渐静了许多，摊贩们吆喝着，纷纷折价出售。

太阳爬上树梢，人们背着、提着沉甸甸的蔬菜瓜果，哼着小曲走在回家路上，心情舒畅。这些食材将变成餐桌上一道道丰盛可口的美食，一家人围桌而坐，欢声笑语享受温馨时光。

杨绛先生说：人生真正的幸福，不过是灯火阑珊的温暖和柴米油盐的充实。

小时候，最喜欢的是跟着妈妈去菜市场，那里是小县城最热闹的地方，尤其是赶场天，车水马龙，人山人海，卖菜的，卖日用杂货的，卖水果的，吃喝玩乐应有尽有。稍大点，就和玩伴一起去，在菜市场里东看看，西瞧瞧，拿着零花钱买个棒棒糖，或是买包香瓜子，有时即便没钱买东西，也可以大饱眼福，开心地逛个大半天。

长大成家后，我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姑娘变成了一个整天围着锅边转的家庭主妇，逛逛菜市场，慢慢开始爱上这城市里的烟火气。

如今，生活节奏加快，很多人喜欢网购或是点外卖，而我更喜欢逛菜市场，这里有柴米油盐、人生百态，热气腾腾，那种触手可及和各种食物给予你的感官刺激，是快递包裹永远无法取代的。

我认识一个农妇，常挑着自己种的菜到市场来卖，老人头发花白，她的菜好，价格低，临走还会送几根葱，说是自家的东西不计较。种菜也是费时费力的啊，老人的善意让人觉得温暖。

有时天色已晚，即便不需要，我也会买下她的剩菜。老人总是笑容可掬，说着感激的话。

在菜市场里闲逛、挑选，买回家清洗、烹煮，“叮叮当当”锅碗瓢盆敲击出动听的交响乐，美食在嘴里细嚼慢咽，将生活嚼得有滋有味，简单乏味的日子也就愈发鲜活起来。

汪曾祺说：“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爱这小城里的菜市场，爱这人间烟火。

（作者系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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