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张艺：谁闻落雪声

谁闻落雪声

文/张艺

走进这家熟悉的奶茶店，时至盛夏，点茶饮的客人颇多，订单打印机的声响从未间断，仿佛裹挟着催促与焦灼。

“我要一杯珍珠奶茶，少冰，标准甜。”店员抬起头，一张麻木的脸，冷冷地说：“要等20分钟。”

“好的，我等。”此时外卖小哥又冲进店里，他额头上渗着汗珠，极不耐烦地问：“怎么还没好，我的订单快超时了，被扣钱你负责呀？”店员小妹无法顾及外卖小哥的情绪，此时我听见收银机又“滋啦”一声响，新的一串订单薄如纸片，在层叠中慢慢堆压。

堂食的客人在催促，外卖小哥也在催促，而在我等待的二十分钟里，店员面无表情机械般地封杯，贴单，打包。他们像一台台快速运转的机器，一刻也没停歇。

“86号客人，86号客人，你的奶茶好了。”我从店员小妹手中接过奶茶，轻声细语地说：“妹妹，你们真的好辛苦，谢谢了。”店员从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很平和地对我说：“让你久等了。”

我喝着这杯冰冰凉凉的珍珠奶茶，珍珠一粒粒被我吸入口中，它软软糯糯，有着滑腻的触感。这杯静置在我手中的奶茶，凉透了的杯壁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光，仿佛映照着店员那一张张无声与疲惫的面孔。当我抬头时看见轨道列车在楼宇间穿梭，它在轨道上奔驰前行。

我们每个人不也各自在方寸之间奔波，流转。看似离得近，却又隔得远。

我看见外卖小哥为了不超时，在逆行，但那是属于他们的无奈呀。他们把点餐送进万象城旁高档的写字楼里，而那看似明亮的写字楼里同样坐着顶着职场压力，辛苦劳作的“牛马”们。

迟子建在《群山之巅》曾写，“一世界的鹅毛大雪，谁又能听见谁的呼唤”？生活的重担如同无声之雪，覆盖在每个人的肩头。

可万象城依旧如此光鲜亮丽，繁华热闹。

原来最深的孤寂，常生于人群喧闹中。

（作者系九龙坡区作家协会会员）

       主 编  陈广庆

       策 划  胡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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