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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红围脖文/唐安永时令迈入大雪,气候渐渐变得寒冷,凛冽的寒风肆无忌惮地侵蚀着身体,我的脖子被寒风吹得冰凉,隐隐作痛。为御寒,妻子从衣橱里找来一条灰色围巾,给我戴在脖子上,就在一刹那,儿时母亲在油灯下为我织围脖(注:小时候围巾保护脖子,我们都喜欢称呼围巾叫围脖)的模样,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眼前。 “冬雨不成雪,北风寒未深。山藏千垒秀,云结四垂阴。”九岁那年,小雪刚过,天空时不时地飘着星星点点的雪花,我坐在四面透风的教室里,刺骨的寒风不断刮来,掠过我裸露的脸庞,擦过脖颈,又攥住冰凉的双手。 不几日,我的两颊因受寒发炎肿得老高,疼痛难忍。母亲见状,既心疼我,却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缓解我的病症。一旁的父亲捻灭了烟斗里的星火,起身从大山深处采来草药熬水给我喝。两颊鼓起的包块几日后渐渐消退。为了杜绝复发,父亲对母亲说:“娃娃脸颊上的包块虽然好了点,但还是得注意保护,你想想办法给他织一条围脖,戴在他的脖子上,不再受到寒风的侵袭。” 母亲应声道:“我来想想办法吧!”母亲随即来到衣橱,拿出外婆当年为她做嫁衣时织的那件红色毛衣。 那件红色毛衣虽然经过无情岁月的洗礼,却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光鲜亮丽,泛着温润的光泽。只见母亲双手轻轻捧起毛衣,犹如捧起一件稀世之宝,时而贴入胸口,时而贴到脸庞……终究还是咬咬牙,开始拆线。母亲用颤抖的手指寻着衣领边那根线头慢慢地拆,并将红线绕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红线团。 往后的几日,母亲白天下地劳作,晚上在昏黄的油灯下,一针又一针地为我织着围脖。 从未织过毛衣的母亲,动作显得如此笨拙。她捏着父亲亲手削的竹制棒针,那两根淡黄而细长的竹针,却在她结满老茧的双手中重如千斤,怎么也不听她的使唤。持针、换行、加针、减针,在他人手里宛如蝴蝶穿花,而到母亲手里却格外滞涩,不是多捻了几针线,就是少挑了一处线,看着实在是不好看,母亲懊恼地拍拍大腿,无奈地摇摇头,把织好了一大半的围脖拆了,拿起棒针又从头细细地织起来。 母亲不厌其烦,织错了拆,拆完了织。数遍之后,她的动作慢慢地变得娴熟起来,渐渐地织出了匀整的纹路。 母亲为了让我早日戴上围脖,她端着凳子来到我写作业的煤油灯下。 只见她眼神专注,竹制棒针在她皲裂的手指尖翩跹起舞,时而挑起一缕毛线,时而又绕个圈,哪怕手指冻得通红,她一刻也不停歇,直到深夜…… 几个寒夜倏忽而过。一日清晨,我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只见一条红色围脖躺在枕边,母亲微笑着来到床边,轻轻地对我说:“围脖终于织好了,你戴上试试,这下冬天上学,就不怕寒风了。” 我拿起那条还带着母亲掌心余温的围脖绕上脖子,绒线贴着稚嫩的肌肤,一股暖流瞬间从颈部漫开,涌遍全身。 那条温暖的红围脖,陪我度过了很多个寒冷的冬季。那份来自母亲手工的温暖,不仅焐热了我的童年,还焐热了我脚下的每一步脚印。 (作者系奉节县作家协会会员) 编 辑:杨雪 美 编:张展 校 审:侯琪琳 主 编:陈广庆 策 划:胡万俊 总值班:杨飞 重庆晚报夜雨版面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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